劉迦來到林思音身邊,見她正盤腿靜坐,自覺不便打擾,正要走開,卻見小雲也飛了過來,當下笑道:“小雲,好久沒聽見你說話了呢。”
小雲一身休閑靚裝,長發批肩,青春無敵,側頭笑道:“當年你要做傻蛋,大家沒法子,隻好不停地在你耳邊嘮叨。可現在你本事那麼大,咱們便是想說也不知道說啥了呢。”劉迦聞言一怔,忽然想起適才白玉蟾和辛計然說話的神情,心中暗道:“那兩人定是看我修為漸深,對我的看法也發生了轉變,把我當作那一派之尊來看待,是以才有剛才那種表情。”
小雲見他不說話,當下拉著他飛上天空,兩人在雲端漫步。
劉迦見小雲似有話想說,卻欲言又止,便問道:“小雲,你有什麼話不能說嗎?以前你可是什麼話都會對我講的,現在怎麼了?就因為我修為上去了,大家對我反而越來越陌生了?”小雲搖頭笑道:“不是呢,老白和文老兩位呢,或許有這樣那樣的想法,畢竟大家對修為高的人總是帶著崇敬心理。我可不一樣,我是你前生的神通演化出來的,也就是你前生的元神凝聚而成,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咱倆沒有區別呢,我怎麼會對你陌生?咱倆隻會隨著你修為的提高,越來越有默契呢。”
劉迦雖然從前經常聽她說什麼“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之類的話,一直都沒有太多的感覺。可不知為何,此時聽得這番話,心中竟感概莫名,當下握著小雲的手,默默無語地在雲層中漂浮。
忽聽小雲說道:“如果你今世的人生也是在命運之中,最後依然不知不覺地坐上了天幽宮之主的位置,你會怎麼辦?”劉迦脫口而出地笑道:“我所有的想法你都知道的,何必問?”小雲笑了笑,說道:“我習慣了,咱倆總是一問一答,方才覺得有趣一些。”當下默然無語。
但劉迦卻在心中暗道:“如果命運真是這樣,我會怎麼做?”畢竟一切重演的話,先是做天幽宮宮主,順理成章地就會再做地藏,其後應劫無果,再墜輪回,重新開始。也就意味著他在這一生將如前世一樣,依然無法最終成就,或許生生世世都如這樣,永無休止。一時竟發現心中沒有答案,似乎有許多困惑,不知該向誰求解。
小雲知他所想,立時笑道:“你以為出世修行,便掙脫了命運的束縛,是吧?從前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可能大部分的修行者都是這麼想的。”劉迦點點頭:“是,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說著他一臉疑惑道:“但最近我又覺得好像不對勁,似乎修行隻是生命的一種方式而已,與之在紅塵翻滾的人比起來,隻是在壽命的長短或是生死的距離上,有所不同,除此之外,冥冥中似乎依然有一個無形的手牽引著人的命運呢。”他沉吟片刻,搖頭道:“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是剛才在爐內體驗宇宙陰陽轉換之理時,看到了宇宙的生息演變,心中才會有這樣的感受吧。”
見小雲默不作聲,他又繼續說道:“就像給文老他們倆位化出形體一樣,我隻是動念間就完成了他們需要數千年來完成的事。在他們眼中,我的神通大得不得了,仿佛淩駕於自然慣性之上。可我自己才知道,那出念的刹那,隻是我利用了天地間的生克動變之理,所以兩人立時得以化形。我更像是一個拿著杠杆去撬石頭的人,而非超然於物外、可以隨心所欲的創世者呢。”
小雲忽然撲哧一笑,樂道:“我剛才忽然想到,如果你又做了天幽宮宮主,會不會又像當初那樣,讓大家盡可能地多生孩子,讓更多的生命得以投生到天幽宮來,以便更多的生命有機會通過修行而脫離凡塵。”
劉迦聞言一怔,隨即莞爾道:“其實這做法也沒錯,反正每時每刻都有那麼多生命在投胎轉世,與其讓那些人投胎到凡塵中受苦,不如直接投胎到修行聖地,從此開始修行,免了輪回之苦。”這話他說起來雖然依舊感到好笑,但心中畢竟已漸漸覺著並非那麼荒唐了,多少也有些道理呢。是以話過之後,心中不禁暗道:“人真是怪啊,從前以為荒唐的東西,但過了一些日子,不僅覺著並非荒唐,卻大有道理。可見人心善變,由此可證。”
咦,他這想法倒不新鮮,且確有此理。偶年輕時曾迷戀瓊瑤姐的愛情小說(別奇怪,男人偶爾也愛看看愛情小說的),除了常見什麼“新人笑,舊人哭”之類的名言名句,還曾見過一句話:“女人的心,天上的雲。”當時覺得這句話特別有深度,大有洞穿紅塵三十裏的一針見血,便在日記中寫道:“chgor,你要記住,見女人如見天上的雲,當心啊。”
後來隨著年紀漸長、脾酒肚漸橢,卻發現人心善變,並非隻限於女人,而且並非隻限於愛情一事呢。每每曾經認為自己絕不會去做的事情、絕不可能去做的事情、絕不應該去做的事情、甚至是鄙視去做的事……咦,數年過後,卻發現自己不僅做了,而且正做得歡欣鼓舞,樂此不疲。
偶從前想過學大醜的樣,做一個受人尊敬的科學家,視金錢如糞土、視財富如瓦礫,可後來臨到職業選擇時,卻毫不猶豫地選擇炒股票,雖然受盡機構販子的愚弄,可投機的快感總勝於做科學研究的無聊。偶從前怕寫字,見那作家之中,除少數發跡以外,大多窮困潦倒,生活不如一個坐台的小姐,是以偶發誓:今生決不給人碼字兒。可沒想到後來不僅碼字兒了,這數月下來,不知不覺居然碼了近一百萬左右,一時竟不知偶碼字兒到底是為了窮開心呢,還是為了證明給那坐台小姐看:偶也不輸給你哦……說起來,盡是此一時彼一時的不同,大有今是而昨非的遺憾。倘若事先知道偶遲早會和那小姐較勁兒,不如早幾年動手,碼到此時,千萬字下來,四海之內、神州大地,又有哪個小姐敢和偶較勁兒?想來時過境遷,做大醜的職業時是一個境界,投機炒票時又是另一番境界,碼字兒的和做小姐的當然又是截然不同的境界。境不同,取舍也就大相徑庭,雖然都是耗掉了青春……天啊~~~,忽然想到偶的青春再也回不來了……大家抱頭痛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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