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怨靈載道 寂心破法(3 / 3)

劉迦被她讚揚,不禁有些臉紅,自嘲道:“可能是因為我比較自以為是吧。”崔曉雨嘴角泛過淺笑,不作回答。

兩人正說話間,忽聞半空驚聲乍起,便如轟雷驟至,震耳欲聾,眾人聞聲色變。正詫異處,那嗚聲已嘯然而起,瀟殺之意大濃。劉迦定眼看去,隻見一股尖銳能場正疾刺禁製上方,就如一把利劍挾勢襲盾,蕩然相撞;又如巨石砸入大海,猛然泛起旋流,餘波順著禁製邊緣漫延開去。

他集中神識,細細查辨。隻見那嗚聲攻擊之勢凶猛狠辣,沒有任何機巧變化,隻是大力刺擊,速度越來越快、力量越來越大,每一次的撞擊似乎都挾著比上一次更強的力道。就如用巨木攻擊對方城門,隻要一味猛撞,總有破城之時。

他轉頭向群僧看去。隻見那寂心陣中能場流動異常鮮明,所有波動全向心凹處集中,三車法師聚集眾人之力,正閉目守訣,用神識牽引能場,支撐著上方禁製。劉迦將神識探過,立感陣中能場流動之速,各種不同修為的色光源源不斷閃至三車法師體內。那三車法師雙手拇指對接,食指交疊,竟將所有彙至其身的能場盡皆送向被攻擊之處。

忽聽岐伯在一旁笑道:“這和尚隻守不攻,以逸待勞,如此耍滑頭的主意,想是李淳風那小子出的了。”齊巴魯在他身後惡狠狠地罵道:“等外麵那惡鬼累趴下了,咱們這就大開城門殺出去,打他個魂飛魄散,永不超生。”明正天在一旁嘀咕道:“就怕那城門一破,外麵的衝進來,收了那和尚的魂兒,順手也把咱們這看熱鬧的給打個鬼哭狼嚎。”

眾人正在議論紛紛,卻見那三車法師臉色急變,雙眼微睜,深吸了一口氣,似感體力不繼。劉迦詫異,心中暗道:“這對抗之間,那攻城之力並未占多少優勢,他何以吃力如此?”

抬眼望去,他不禁也跟著急起來。卻見那禁製圈外,除了先前的撞擊之力,憑空又多了一股聲音力道。這聲音與前時的嗚鳴相若,二者疊加飛至,難辨其差異。他細察多時,才發現後者相對陰柔。這韌力乍至,立時以相反力道向外,在前者刺擊方位的四周,急速拉扯。這二力相加,一個向前擠壓,一個在其旁邊牽引,兩相作用,那禁製圈立時下陷出一個大凹來。

非所言低呼道:“哎喲,那禁製被打變形了。”瞻南山在一旁憂道:“三車法師他們就算人多勢眾,但那陣法如何抵禦這相反力道?隻怕越是強硬對抗,到時候那禁製開的口越大。”

瑪爾斯轉頭對齊巴魯笑道:“胖仔,混戰隻怕就要開始了。”齊巴魯急道:“那就是說該老子上場啦?”李照夕在一旁搖搖頭,說道:“老齊,別急,就算禁製破了,隻要那陣法沒破,還有得打。”大熊貓把毛聳聳的頭伸得老長,大眼圓睜道:“門都守不住了,還能守得住窩?”

明正天在後麵傳來怯聲道:“那邊還有一個大殿,可以躲人。”玉靈子卻在他身邊搖頭說道:“還是別進去得好。那魂兒一衝進來,你躲在大殿內,卻不正好是甕中之憋?不如就在此處,寬敞些,咱們一時東逃西竄,不見得就沒他跑得快。說不定他急著和那武媚娘作個了斷,沒把咱們放在眼裏,咱們倒可偷空從那禁製缺口處溜出去了。”明正天喜道:“玉靈兄,高見啊。”

劉迦的雙眼不斷在禁製和三車法師之間來回張望,急於判斷相互間的強弱之勢。卻見那三車法師臉上肌肉微微顫抖,麵色忽白忽青,大粒汗珠滴滴而落,似乎非常痛苦。他心知這拉距戰快要結束,不知禁製被破以後,三車法師尚能支撐幾時,暗暗將混元力湧至手臂,隨時準備出手。

此時,那嗚聲滿天飛嘯,像是在大聲哭訴自己心中的怨憤,又像是在痛斥譴責對手之非。禁製圈外兩股力道已傾至白熱化。那撞擊之力聲聲入耳,能場相觸,熱浪滔天,就如夏日熾陽,盡將灼熱聚焦在禁製一點,憑那堅強之物,早晚也得融出一個大洞來。而四周的拉扯大力卻如疾風惡煞,狂暴異常,將禁製圈陣陣牽引,那凹處已經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深陷。

劉迦忽然憶起一事,轉頭向瞻南山問道:“瞻大哥,這靈體修行和鬼魅有什麼不同?”瞻南山說道:“靈體相當於無體之元神,身體被毀之後,由於修為得以部分保存,有繼續提升修為的能力,也可以尋著機緣化形。鬼魅神識模糊,沒有了修行的功力,但投胎轉世容易得很,有些神識稍強的鬼魅,也可附體。”

忽聽體內白玉蟾笑道:“對啦,那靈體說得就是我和文老二人呢。”劉迦立時恍然。本來他心中對靈體有些莫名猜測,但聞言之下,原來就是白玉蟾這種狀態,一時倒覺得見慣不驚了。畢竟他和這兩個無體元神在一起共處了數百年,大家相處也算愉快。

他心中暗道:“難怪我對靈體感覺熟悉,卻是因為與文老他們相處甚久之故。倒不見得與那瞻南山所說的什麼前生有關。”

他正欲追問更多,那辛計然笑道:“別問那麼多啦,靈體修行也看各自的修為時間與境界,和其他修行方式一個樣,誰的境界高,誰就厲害,沒什麼特別的。倘若你要出手,該怎麼打就怎麼打,別顧慮太多就行。咱們正忙著和小雲師父翻花繩呢,別老來打岔。”

劉迦聽著二人的話,眼睛卻一直注視著爭鬥雙方。忽見三車法師身形似在顫抖,拇指猛然一錯,訣印失位,跟著半空中一聲巨烈嘩然,那禁製圈已然被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