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怨靈載道 寂心破法(2 / 3)

劉迦眼見雙方即時便會開戰,轉頭過去,見那武媚娘細眉上揚、挺胸昂然地站在三車法師身後,竟然無所畏懼。他心中暗暗歎道:“她毫無修真功夫,麵對這生死之際,卻臨危不懼,坦然相對,難怪能以一個弱女子而得天下。”轉而又憂道:“此刻有三車法師和一眾僧人護著她,倘若相方鬥到急切處,稍有不慎,隻怕立時便取了她的性命。”

他此慮一起,心中便放不下對那武媚娘的擔憂關注,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李照夕走到他身旁,低聲道:“師兄,你看他那陣法。”

劉迦細細看了半天,果見那三車法師和一群僧人並非隨意而坐,相互之間,隱隱有一種規則在其中。那前麵六個僧人圍成一個心形,中間兩名僧人所坐之位恰似那心髒的眼睛,心眼之下又有一名僧人安坐,那三車法師正坐於心之凹處。

他不知這陣法的名稱,但神識過處,卻將陣中能場排布看得清清楚楚。但見外圍六名僧人能場全散於外,卻不顯攻擊之勢,反倒隱隱約約有包容之意。中間三名僧人的能場橫貫心之內側,似作那外圍能場與心間的橋梁。三車法師所在之位又有不同,隻見其能場暗流在心之內外流動,卻不知是何意。

他想起白玉蟾是陣法高手,正要開口請教,卻聽那白玉蟾嗬嗬笑道:“自己慢慢看,別問我。咱們正陪小雲師父轉陀螺呢。”又聽到辛計然笑道:“臭小子,你腦子裏麵所記的那些遊戲中,隻怕就這個好玩。”忽聽小雲笑道:“哎呀,老白,你那陀螺飛到山那邊去啦。”

他見幾人玩得開心,也不便打擾,獨自觀察起來。

卻聽大醜讚道:“他這陣法大有科學原理呢,四周六人負責把對手的攻擊之力聚到中間來,由中間的兩個心眼和一個心竅將能場回旋釋放,向心窩處的那三車法師集中。那三車法師所坐之位,一方麵通過中間三人的能場橫貫,為其他人助功,另一方麵也集中陣中所有人的力道隨時反擊。”

袁讓因也讚道:“看那能場流動的樣子,隻怕他反擊的時候,也將對方的攻擊聚集起來,疊加出去,大有借力打力的樣子。”劉迦聞言之下,恍然大悟,不禁暗服兩人眼光獨到。

李照夕修為有限,無法看清那陣中能場流動軌跡,但聽這兩人細說以後,思其狀貌,立時說道:“他這是寂心陣。佛門以心攻心之法門。”他思索片刻,又道:“他這陣法把爭鬥雙方的能場波動限製在心形範圍之中,你來我往之間,便不會有太多的能場漫延,不至殃及到附近不相幹的人。”

齊巴魯對陣法素無研究,聽此一解,不禁大樂道:“我佛門弟子果然慈悲,打架的時候都處處為他人著想,絕不傷及無辜。這和尚定是高僧大德了。”言罷,竟欲立時上前與那三車法師打個招呼。

岐伯一手將其拉住,同時笑著說道:“胖仔,別去亂打岔,你又不懂那陣法,倘若一個不留神,殃及你這無辜,大家夥還得費力救你,那麻煩可就大了。聯絡感情的事,呆會兒再去也不遲。”齊巴魯大頭亂搖,急著道:“我得去幫幫他。”

瑪爾斯走過來,手臂將其肩摟住,笑道:“人家那可是陣法,裏麵的人都是對號入座的。你就算要幫忙,也沒座位啦。如果你那和尚哥們兒被人破了陣,那時定有一場混戰,你這沒學問的野和尚便有用途啦。”齊巴魯想了想,開心笑道:“說得也是。”

劉迦在一旁暗道:“現在雙方都下了禁製,外麵的人想將裏麵的人趕盡殺絕,裏麵的人不讓外麵的人進來,雙方這攻防之間,隻怕破除禁製都會花去不少時間呢。”

忽聽半空中傳來一陣嗚鳴,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哀歎,婉轉悠揚,劉迦暗暗吃驚道:“這是在幹嘛?”但轉眼立明,那寺外之人已將能場融入這聲音之中,開始進攻了。

那聲音抑揚頓挫,忽高忽低,一時縈繞耳際、鑽心入肺,一時又遠在天邊、闃無聲息。劉迦聽得幾時,不由得隨之心動,總想聽清楚這歌聲的曲中之意。忽然肩上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回頭卻見非所言笑道:“兄弟,別去理會那鬼叫,她這是在心智。你心中雜念越多,她這聲音便會與你的心事應和,開心處越開心,憂鬱處越痛苦,神識大亂之下,她舉手間便可殺了你。”

劉迦猛然醒悟,點點頭笑道:“大哥,虧得你提醒,剛才我還真想去聽她到底想唱些什麼呢。”非所言說道:“她這玩意兒並不稀奇,修真界有些高手也有這本事,隻不過因修為高低,那威力差別自是不同。看她這聲音中的能場波動,隨心所欲,操控自如,那自是仙人以上的修為。但她的攻擊目標不在咱們這兒,加上那和尚的寂心陣將大部分力道吸收了,所以咱們沒受太多影響。你隻要不在意,也不會有啥大礙的。”

劉迦點點頭,轉而繼續關注雙方的爭鬥。他抬眼看那武媚娘,見她在那聲音之下,臉色陡變、身形微動,身旁的李淳風立時在其肩上一記拍過,同時將一粒丹藥送入她口中,她神色立見好轉。

劉迦暗道:“李淳風雖然此時修為不算太高,但寂心陣將能場收去後,他該能輕鬆對付餘下的能場漫延,武媚娘有他在身邊,當不會有大礙。”念及此,他心中憂慮稍解。

忽聞那聲音已變,不再是剛才的倏忽不定,那嗚鳴已急促起來,竟似在唱遊四方以後,瞬息立足,嘎然而止,曠野無聲。眾人皆是經驗老到之輩,立知這片刻的安靜後,那寺外的人必將猛攻不止了。

劉迦忽覺手掌被人握住,側頭一看,卻是崔曉雨站在身旁,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低聲問道:“哥,你在擔心那武媚娘是不是?”劉迦點點頭,皺眉說道:“雖然我也知道,按曆史的記載,她不該有事的,可看著她身處險地,總無法袖手不理。”崔曉雨低聲笑道:“哥,那是因為你心好,你不像其他人,隻要能明哲保身就行,你總是看不慣強者欺負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