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子橫眉處 男人皆汗顏(2 / 3)

劉迦一直在等她說話,見她終於開口,立時答道:“我叫劉迦,路過這裏的……。。唉,我也是一時衝動才把你人那些人手中搶下來,現在可有些後悔了。”

他實話實說,卻讓武媚娘在片刻間已將他的性格看得清清楚楚。這女子與生俱本的敏捷心思,往往看人不需要第二遍即能對其了若指掌,加上其柔時至柔、剛時至剛的性情,對事之輕重緩急、進退分寸拿捏得極準,是以任那滿朝文武,哪一個不是精明強悍,哪一個不是詭計多端,卻終於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此時見到劉迦這等修行上的仙人、處世上的凡夫,哪能瞞得過她的慧眼?

因此那本來充溢在她胸中的恐懼也就立時消散,反而是見到劉迦手足無措的樣子,忍不住抿嘴笑道:“男子漢大丈夫,做事不思前因,事後卻慮後果,莽莽撞撞,一味意氣用事,那闖下禍來,卻又如何收場?”

劉迦被她點中心事,雖然頗為尷尬,但畢竟他生性做人簡單,有此知己知彼的感受以後,反倒輕鬆下來,沒有了前時的局促,咧咧大嘴笑道:“你說得沒錯,我還沒真不知如何收場,嗬嗬,你有什麼好建議?想來還是你拿主意比較好,我聽你的吧。”

他心中在想:“這武媚娘既然早晚能做一國之君,那見識肯定是比我這傻蛋強多了,何不讓她來出智力、我來出體力,大家各施所長,咱倆的組合倒也稱得上智勇雙全了。”念及此,他心中忽感自己多少有些長處,憑添一絲自信與滿足,在武媚娘麵前,竟不自覺地微微站直了一些。

武媚娘聞言之下,正合心意。她乍見劉迦將她帶走,心生恐懼。但轉眼卻又發現此子普通凡俗,根本不可能幫到自己,心中不免焦急。而劉迦此語一出,無疑在轉眼間使自己在宮外多了一個保鏢,安全感大增。畢竟她雖然逃亡在外,那心中依然想著設法回宮。可她在城外孤身一人,加上豔麗無雙,垂涎其美態的大小混混還能少了?時間一長,難免受辱於人,那清白既失,就算她再有本事,隻怕皇室都難以接受她了。

她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媚眼流轉,對劉迦微笑道:“你送我去宏福寺吧,三車法師能幫到我的。”劉迦聞言,不禁樂道:“巧了,這還真是與人方便、自已方便啊,我也正想找宏福寺呢,你對此地應該比我熟悉得多呢。”

武媚娘見他單純率真,寬慰之餘,竟生絲絲好感,當下便道:“你救了我,早晚我必會回報於你,你這人心好,想來也是福報之人。”

劉迦聽她稱讚自己,心中難免一喜,轉眼又生豪情,忽聽體內那白玉蟾笑道:“臭小子,你傻樂個啥?此女對付男人的手段千變萬化,比那魔界藍沁厲害百倍,你此刻對她有用,她當然會讚你,讓你開開心心地給她做事,那用過之後,隻怕轉眼即忘,你又何必當真?”

劉迦聞言之下,立時恍然,心中不免抑鬱,忽然又聽到辛計然說道:“那也未必,我見此女不僅天生麗質,且膽識兼俱,義氣過人,於那嬌豔處自有一股普通男子沒有的與眾不同,未必就是忘恩負義之人。”劉迦一聽,不禁又連連點頭,心中暗道:“文老說得畢竟有道理些。”

不待白玉蟾反駁,忽然又聽到大腦中傳出小雲銀鈴般的笑聲:“哎呀,那個我啊,你怎麼這樣沒主見?兩個老家夥在拿你開心呢,你想那麼多幹嘛?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劉迦得到小雲支持,心中大感寬慰,不禁歎道:“還是小雲有見識,三言兩語就讓人知道該怎做了。”

此念尚未傳出去,忽聽小雲那語氣又有些質疑道:“不過呢,依我看嘛,能在後宮呼風喚雨的女人,還能當上皇帝的女人,還是少接觸為妙,以咱們四人的智商加起來,隻怕也未必是她對手。她的麻煩本來就不少了,你與她接觸多了,也會逐漸陷進曆史,倘若真的影響了曆史進程,隻怕真會如那岐僵屍說的,到時候你能不能生出來都成問題了呢。”

劉迦聞言一愣,似乎覺得這小雲的話雖然前後矛盾,但乍聽起來,好像也有道理,一時間竟難取舍,站在原地呆呆出神。

那武媚娘哪裏知道他體內眾人正在對“能不能幫武媚娘”一事展開熱烈討論,看著他默然無語,不知他在想啥。但諸念轉過,立時知道他在猶豫是不是要繼續幫助自己,心中暗道:“他畢竟是個凡夫俗子,敢做不敢當,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此處,她上前拉住劉迦手臂,款款溫言道:“你不必害怕什麼的,我雖然落魄在此,但也並非世間普通女子。你既惹了那些官兵,但倘若能助我脫困,也沒人敢把你怎麼樣的。”她心中以為劉迦是害怕過多得罪官府,惹下麻煩太多,以後日子不好過,是以想打消他的顧慮。

劉迦正想開口說:“我並不是害怕當地政府,我是害怕改變厲史。”那白玉蟾忍不住又叫道:“瞧瞧,被我說中了吧?這女子就是會利用男人,她見臭小子有些猶豫了,又在想方設法堅定其幫助她的信念。”

辛計然跟著歎道:“老白,我說你這人也真是的,她一個柔弱女子,孤身在外,楚楚可憐,咱修行者行俠仗義,是必該出手相助。就算被她利用一下,隻要咱坦坦蕩蕩,施恩不求回報,光明磊落,也算是積些陰德吧。”

小雲頗為認真地說道:“我可不這麼想呢,這女子的麻煩未必是一時半會兒能了結的,他現在幫了她,是必就會幫到底,到時候越幫越麻煩,越幫越投入,隻怕自己就成了曆史的一部分,陷進去卻無法自拔,那可怎麼辦?”

劉迦被體內的辨論會攪得一頭霧水,不知該聽誰的,仿佛人人都有道理,人人都是權威,一時間竟忽然感到民主與自由未必全是好事,有時候也需要有人來專斷一下,否則眾說紛紜,大家都拿不定主意,就隻差投票了。轉而又暗自慶幸,還好自已體內隻有三個人,三為奇數,投票下來總有定論;倘若混沌牒那小子回來了,人數變奇為偶,一不小心投出一個二比二的結果,正反雙方均勢之下,連這最後的辦法也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