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輅見他神色飄忽,已立知其所思,笑道:“兄弟,你既選擇修行,又已具有幹擾世間諸事的能力,但這隻是表像。倘若你真去幹擾世事,勢必被天道大勢所報複,打破平衡者,也必要承受那天道運轉的慣性。一個人修為再高,又哪能和天道抗衡?就如殺人者必被人殺、玩火者必自焚,因果循環,報應從不落空。”
劉迦雖然悟性有限,不能究其深義,但見他此說,與李照夕和岐伯等人所說的“不可在世間大用神通”之類的話,其意相仿,也就自然接受。至少在理性上,不管是由於被這管輅之言給嚇住了,或是為自已擺脫眼前煩惱找了個理由,總之心中開懷許多。他笑著對管輅說道:“管大哥,多謝你及時提醒我,不然我真不知會做出些啥事來。”他心中卻暗道:“雖然我不會再如白天所想的那樣做了,但再去看看那今生的我,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那管輅心中已推演多時,知他不會再去作怪,也就放下一顆心來,笑著站立道:“兄弟,你看天色漸亮了,我也該走了,今天和你徹夜長談,也算功德圓滿,大家後會有期吧。”劉迦見他作勢欲走,也不挽留,心中慶幸道:“你這人把別人的想法看得清清楚楚,和你在一起,時間一長,也比較累呢。”於是也順其意道:“嗯,咱們以後再見吧。”那管輅本是四方遊行之人,見到此事已然化解,兩人緣份已盡,也就不再多說什麼,悠然而逝。
劉迦站在原地,自言自語道:“按這人說的,啥事都有自然法則在那兒管著,昨夜我未能成事,想必也是自然法則所致,而他就是自然法則中被選擇來阻止我的人吧。這人學的知識雖然奇妙無比,但好像也複雜之極,我這種人隻有三分鍾的熱枕,玩玩可以,要去學他那玩意兒,隻怕愁死。”
他見此時陽光漸漸透進林中,心情也跟著開朗不少,正欲轉身離開,忽聽遠處有人說話,細辨之下,其中一人的聲音竟似大醜,不覺略感怪異,暗道:“大醜不是在小庵中擺弄那傳送光圈嗎?怎麼會在此地?”稍稍移近,隻聽那大醜似略有遺憾地說道:“這東西其實可以做得更好,隻是你們沒有精密儀器,也就隻能這樣了。”另外一人爽朗笑道:“先生真是奇人,一技如斯,諸葛亮佩服之至。”劉迦驚喜道:“諸葛亮就在此地?咦,大醜和他在一起?這是怎麼回事?”
他移至大醜所在處,大醜乍見他出現,初時一驚,立時笑道:“咦,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他身旁的諸葛亮指著劉迦問道:“大醜君,這位是你朋友?”劉迦不等大醜說話,已主動上前笑道:“諸葛亮先生,我和他是一夥的。我叫劉迦。”一邊說話,一邊雙手與諸葛亮互握,開心之極,一時竟不願放開。他見這諸葛亮豐姿俊雅、器宇軒昂,心中不禁讚道:“他這模樣與故事中所描述的倒很相似,我喜歡。”
諸葛亮見來人自報姓名,而且竟主動叫出自已名號,也是驚喜道:“大醜君,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的朋友和你一樣,也是個奇人,否則哪能不用介紹,便知諸葛名號?”劉迦嘿嘿笑道:“那是因為諸葛先生的名號太響亮的原故呢。”然後接著問道:“你們在幹嘛?”
大醜微笑道:“那傳送光圈修起來甚是麻煩,我一個人呆在小庵裏也無聊得緊,便出來走走,在江邊遇到這位諸葛先生,咱們就聊了起來。沒想到他也喜歡科學,喜歡研究各種機械。”劉迦心中暗笑:“沒想到大醜和這諸葛亮竟在這方麵有共同愛好,真是難得。”諸葛亮搖著羽扇,微笑道:“大醜君對於器械的設計可謂巧奪天工、精妙絕倫,剛才我們正在討論如何一弓數箭、如何在群山之中運轉物資,大醜君居然在片刻間就能想出數種器械的設計模式,不可思議之極。”
劉迦心中微微一動,問道:“大醜,你設計了什麼,我看看呢?”大醜拿出圖紙,上麵畫著一種弓箭發射器的形象結構,大醜笑道:“這種弓上麵,有多個出口,可以一次性裝上十支箭,剛才設計完以後,諸葛先生為他起了個名,叫做連弩。”說著又拿出另一張圖紙,上麵畫著類似於牛馬模樣的東西,結構異常複雜,大醜笑道:“剛才諸葛先生說,倘若要在深山裏運送大量物資,該用什麼樣的機械,我想來想去,這個時代的人們沒有精密加工,隻有用這樣的木製器械比較方便些。”說著又指著諸葛亮笑道:“諸葛先生甚會起名,給這玩意兒起了個有意思的名字,叫做木牛流馬,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
劉迦心中暗暗歎息道:“這孔明善能用人,既知大醜精於器械,哪能就此放過?他在隆中與劉備規劃未來時,已想好了要搶四川地區,自然也會考慮到如何運轉物資。這人凡事想在他人之前,難怪會處處製敵機先,隻是沒想到他居然提前幾十年,便有了這連弩和木牛流馬的設計,這玩意兒竟是大醜教他的?倘若沒有大醜,是不是曆史上就不會記載這段故事了呢?難道說我們命中注定要回地球來?或者說我們早回來過了?我兒時看的三國故事裏麵所記載的木牛流馬,是大醜教他的?那時我也在此?我怎麼不知道?”如此複雜的循環課題,哪是他這樣的大腦可以想通的?不妨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