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又仔細流轉了幾眼,才看上去有點‘依依不舍’的離開。
這家夥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月白有點驚疑。
應該不會,因為是特製的藥水,根本沒有味道,而且一擦就掉,整個房間一點都沒變,按道理不該懷疑才對,可是他那個有意味的眼神又是從哪裏來的?
就算他懷疑,他也找不出什麼證據來,因為剛才都已經被她銷毀,拋擲湖底了。
“在想什麼?擔心今晚?”耳旁響起溫潤的關懷,月白愣愣的抬起頭,對上鄴七澤清輝的眸子,神色忽的一閃。
他不說,她還真差點忘記了,今晚她是要和鄴君函同房的,糟糕……剛才一心一意撲在那件事上,倒是把這茬給忘了個實在。
這下可如何是好?就這樣毫無準備的回去嗎?
她不是以前的月白了,不會站在那裏任他宰割的!
看見月白慌張的神色,鄴七澤倒是輕鬆的一笑,替她解圍,“這樣好了,等會兒,我差人將四哥找來陪我下棋,今天你就可以混過一晚了,明天你可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月白淘氣一笑,“這可不算我讓你幫忙的事情在內哦……”
“嗬嗬,好。”鄴七澤緬懷笑開了,覆身貼上前,麵上故作一絲凝重,“隻是我很好奇,你到底讓我幫你什麼忙?可否透露一二?”
“哈哈……”月白將身子扭轉了過去,麵向大門,走了幾步,伸手朝淡笑的鄴七澤擺了擺手,“天機不可泄露哦,你就等就瞧好吧!”
鄴七澤無奈的搖了搖頭,輕笑……
月白特意放慢步子,好晚點回去,可是她再怎麼推遲,終究還是走到了鄴君函的房門口,呼了一口氣,又吐了一口氣,月白這才伸出手,推開那扇門。
可是,另她驚奇的是,房間裏竟然沒有人,隻有琉璃台上的那鼎金雕燭燈閃著火紅的燭光,將房間的一角照的暗淡生光。
他不在?是又回到宴會上了?
關上門,月白又將其餘幾盞燈點燃,這才鬆了一口氣,他不在也好,起碼她可以不用見他,不知道什麼開始,自己開始懼怕這種和他單獨見麵的感覺。
那種既尷尬又局促又無比不安的感覺,她極其的排斥,所以能像現在這樣一個人獨自坐著欣賞著月色,倒是難得清靜。
月白趴在桌上,本想保持清醒,可是眼皮卻越來越重,她終於招架不住,額頭倒在了臂彎上,睡著了。
一陣清涼的夏風從窗口湧入,吹滅了房間的幾盞燭燈,一道黑影從窗前縱然而下,一個翻身,悄無聲息的直躍房中。
起身,黑影上前走了幾步,來到圓桌麵前,一雙比這夜還要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麵前睡的正香的女子,看她吧唧吧唧的咋了咋嘴,他不由得垂眸輕笑,她還是那樣,即使投到這身模子上來,也沒有改去那睡覺愛磨牙的習慣。
黑影身形一閃,身後被遮擋的月光照在了女子瓷玉的臉上,雖然唇畔不安穩的上下打顫,但是睡容看起來卻異常的寧靜深遠,仿佛掉落凡間的睡夢公主,等著王子那一吻。
黑影看著眼前的景象,腦海裏浮現的就是這個想法,他有多久沒有吻她了?
她的味道,她的眼神,她的一切,他現在終於可以慢慢的找回來了……
頭輕輕的俯下,如蜻蜓點水般覆上那抖顫的雙唇,轉而雖然激烈了起來,卻也是飽含著讓人心碎的溫柔一點一點淺酌,黑影閉上雙眸,享受著這一刻的安然,慢慢的,那雙唇不再輕顫,似是感應到了什麼,微啟朱唇,迎合了起來。
黑影眼睛驀地睜了開來,卻見麵前的人兒並沒有醒,依舊合著眼眸,似乎是陷入了夢境中,他心中一鬆,眼眸閃過一絲悲痛。
他的小白,是在夢他……
他的小白,一直都在等他……
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蘊育,是他沒用,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獨自麵對這些,讓她受了這麼多的苦……
她在想他,他又如何不是?
沒有那再見她一麵的渴望,沒有那擔憂她的絕然不死的心,他又如何熬到如今?沒有這些,隻怕他早已死在那黑暗的牢房不下數次,更或者是葬於魚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