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月白呆愣了幾秒鍾,她又重新的握起了匕首,她擦去臉上的鮮血,這次她全神貫注,什麼都不想了,隻看著那恐怖的傷口,告訴自己一定要戰勝它!
她的手沒有顫抖,均勻的吐著氣後,她集中注意力,刀子隨著她的意念一步步的按照她的規劃走,沒有輕一分也沒有重一則,力道把握的恰倒好,沒有擴大傷口,隻是將那些焦肉順利的割掉了。
中間月白聞著那刺鼻的血腥味,好幾次都要吐了,她都逼自己忍了過來,最終她把那塊焦皮肉給割了下來,扔到了一旁。
手術完畢,月白似是死裏逃生般的深吸深吐了好幾口氣,才緩過神來,看著已經痛暈過去的淩伊,她小心的給他敷上創傷藥,淩伊是習武之人,所以才會隨身攜帶這些,月白給他上好了藥,整個人也累到不行的,倒在一旁的稻草上,精疲力竭的昏睡了過去。
狂風作停,暴雨作息,烏雲漸漸散去,天際的一頭架起絢麗的彩虹,雨淋後的山頭看上去是那麼的楚楚動人,透著勃勃生機。
馬蹄搖搖作響,漸進的旋律聲喚醒了山洞中昏睡的月白,她揉了揉雙眼,掙紮的起身,緩步走向洞外。
一隻棕色彪型大馬正停在洞口處,甩著笨重的腦袋,不停的噴氣,似是帶著耐心在等候它的主人,見月白靠近,也沒有抵觸,隻是很溫順的彎下頭,讓月白撫摸。
月白回頭看了一眼山洞裏的依舊不醒的淩伊,這應該是他的馬兒,沒有想到這馬還會自己聞著氣味來尋找自己的主人。
抬眸看著天色已經啞然,月白知道今天他們是下不了山了,隻能在山洞裏棲息一晚,明早再走了。
馬兒的身上還有一些幹糧,月白將其取了下來,將馬兒拴好,她又回到了洞中。
看著皺著眉頭趴在稻草上沉睡的淩伊,月白稍微檢查了傷口,還好沒有再裂開,塗了藥,應該會慢慢愈合了,呼……這樣她就放心了。
將幹糧放在一旁,月白盯望著淩伊,猝然間,她又想起了那日在龍船上的情景,心中被那裏不切實際的想法催促著,看著此刻完全沒有知覺的淩伊,月白緩緩的移到他的身側,手輕顫的向他的後腦勺探去,捏起那繩結一頭,輕輕一拉,淩伊臉上的半角麵具便鬆了下來。
清亮的月光斜射進來,撒開一片朦朧的銀輝之色,借著這月色,月白看清了這張臉,雖麵色慘白,但仍舊遮不住那溫如玉的沐風氣息,星目雖是緊閉,卻因為長而密的睫毛輕輕扇動,在高而挺的鼻梁上投下一抹暗灰的剪影,而平添一疏神秘色彩。那豐盈的雙唇,削尖的下巴,都無時無刻散發著一股淩厲的氣勢,讓人既畏懼又想靠近。
月白的理智遊離了,她雖然很是欣賞這樣的麵容,卻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那張笑起來眼角彎起,嘴角旁還有著若隱若現的酒窩的麵容,才是她千思萬想希望看到的,雖然她知道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苦笑的看著麵前的男子,她又重新的將麵具給他還原,她走到山洞口,坐在濕綠的草地上,她雙手抱著雙膝,抬起頭看著那一輪月色,思念之情泛上,她滑下了一行清淚。
她身後的淩伊,竟也睜開雙目,盯著她的背影看著愣愣發神,似是陷入了讓他不能自拔的思緒中。
然後此時另一廂,幾十裏外的七裏國的國都裏,鄴君涵冷著一張可以嚇跑李逵的黑臉,駕著駿馬,指揮著士兵在全城每一處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今晚,眾人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