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1 / 2)

傷口一直從右肩延到坐腰處,觸目驚心的外翻著口子不停的往外擁著摻雜著樹皮雜質的血水,衣料因雨水的關係全都黏在了身上,輕輕一碰到就會牽動傷口,讓身下的人不由得痛的一抽,月白穩住手,捏著一把汗,小心翼翼的先將衣服從口子上撕下來。

每撕扯一下,身下的人就痛的悶呼一聲,因為太痛,身下的人已經醒來,卻是沒有出聲,隻是雙手緊緊的抓住兩邊的稻草,咬著牙,繃緊著全身的筋肉。

月白也感覺到身下那人的痛楚,她更加的謹慎,“你先別動,我去弄點清水,給你處理傷口。”月白輕聲說道,見淩伊放鬆了神經,緩緩的閉上眼睛,她就衝出了山洞。

盞茶時分,月白用淩伊身旁的劍鞘在溪邊裝了點水,一路疾奔了回來,跪在他的身側,月白撕下身上一塊衣料,沾濕了清水包裹在指尖,輕緩的給他清洗著傷口。

可是傷口清理完了,月白才發現那傷口旁暗黑的看起來髒髒的其實並不是沾染了髒灰,而是剛才那灼熱的樹枝帶著一定的高溫已經灼傷了傷口,變成了一塊焦肉。

嘀嗒,嘀嗒……

淩伊無力的睜開眸子,感覺自己的背上似乎有水滴滴落,他掙紮的轉頭看向月白,聲音沙啞無比,“怎麼了?傷口很恐怖?”

月白忙擦掉眼淚,故作鎮定,“恩,有點。”

“嗬嗬……嗬”淩伊看到如此為他掉眼淚的月白,他忽然想笑了,可是顫動的腹腔牽扯到身後的傷口,讓他不由得又苦痛了一番。

“你別笑了,傷口又流血了。”月白連忙又小心的幫他擦去那溢出來的血跡,看著手中沾滿血漬的衣料,她的雙眉擰成了一片。

“怎麼辦?”月白看著這漆黑的一道傷口,像是一道極其醜陋的深溝在不斷的往外散發死亡的氣息,這些焦肉必須要割掉,否則新肉長不起來,傷口合不上,他可能感染或者流血而死。

不行,月白捏緊拳頭,她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她要救他,所以,所以,她必須……割肉,深吸了一口氣,她隻能這樣做了。

“淩侍衛……”月白試圖輕喚他的名字,看他是否清醒。

“恩?有什麼事?”淩伊盡量提高嗓音,不讓自己的聲音那般的低沉,聽起來就要不行的樣子。

“你身上除了這把劍以外還有小的匕首嗎?”月白問道。

“在靴筒裏藏了一把,小心點,很鋒利,我身上還有創傷藥。”淩伊了解自己的身體情況,他也知道月白接下來要幹什麼,他沒有不相信她,隻是怕她太過於緊張,反而弄傷自己的手。

月白拿到創傷藥,取出匕首,拔出劍鞘,寒光一閃,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被她不安的握在手中,接下來,她就要動手了。

“淩伊,你身上的傷口我必須做些處理,如果你忍不住就咬住這個。”月白將自己的腰帶解了下來圈成一團遞到了淩伊的嘴邊,他未多說一句,隻是很信任的張開嘴,緊緊的咬住嘴中之物。

“那我開始了,你忍著點。”月白見淩伊將頭撇了過去,她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左手覆在傷口旁,右手顫顫巍巍的舉著刀子對準著那層焦肉準備割下去。可是刀子剛剛切下去劃開一道口子,鮮血就噴濺月白一臉,淩伊痛的一悶哼,月白心中一怕,手一鬆,她癱坐在地上,不行,她還是不行,她不敢,太可怕了!

就在月白自己給自己灌輸泄氣的想法時,淩伊緩緩的抬高右手,放到了月白的眼前,他握起拳頭,豎起了大拇指,做了一個表揚她很棒的手勢。

月白愣愣的看向他,隻見他苦撐著咧開慘白的嘴唇,露出一絲安慰的笑意,雙目湛湛有神的看向月白,似乎在告訴她,你能行,放手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