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魚的出現無疑為這小小的陋舍平添了幾分緊張。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金載淳。
“娘,你怎麼會在這……”
“讓我先說吧。”李梓魚伸手打斷了金載沅,神色也比以往要柔和得多,木安瑤不由得抓緊了金載沅的手,她不知道接下來李梓魚要幹什麼,但如果她還要拿金載澤的事情說是,木安瑤也絕對不會妥協,因為金載沅相信她,她無所畏懼。
“別一副吃了你的樣子。”李梓魚瞟了一眼木安瑤,鄭鐸便識趣地遣走了其餘的人,隻留金載沅和木安瑤倆人,“載沅,你的變化真叫我吃驚。”
“娘才是。”
金載沅微微擋身在前,“兒子原以為娘會理解兒子的苦心。阿瑤她真的不是那個人,她是無辜的,為何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難她?還把兒子……”
說著說著,金載沅的喉頭哽塞了起來。
李梓魚眼裏閃過一道歉意,語氣也軟了不少:“讓你受苦是娘的錯。但娘這麼做也是為了你。”
“娘……”
“姑娘,你知道天下最苦的是什麼嗎?”
木安瑤眨了眨眼,低道:“最苦天下父母心。”
“是啊,天下間最苦的就是父母看著自己的孩子受痛,如果能夠代替自己的孩兒去受苦,恐怕沒有哪個父母會拒絕。我也是。”李梓魚終於露出了慈愛的眼神,卻是淚光閃閃,“載沅你生性純良,總是舍己從人,過去你爹是這樣跟我說的,他說,如果金家不是一城之要,你是他最大的福氣。”
“隻可恨命運這般捉弄人。你爹和我看著你一點點失去原有的性情,我們能有多痛心。你爹臨走前還一直惦記著你——不是家業,不是你的兄弟姐妹,而是隻有你啊。”
李梓魚動容地說著,眼淚從她的睫毛上劃過,“娘從來沒有怪過你,自始自終你都是娘的兒子,娘隻求你一切安好,隻希望你能有個幸福的人生啊。”
“娘!”金載沅紅了眼,一頭跪倒在李梓魚的跟前。
“娘知道這樣做是有點過分了,但是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娘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心。在娘的心裏,你永遠是那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娘喜歡你這樣,卻最擔心你這樣,你的善良若再一次被人利用,娘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痛不欲生?”
“姑娘,過去對你做的那些,實在抱歉。”
李梓魚起身,正欲對木安瑤表示歉意,被木安瑤一把拉住。
“……那個……沒、沒關係……沒關係的,我……我可以的……”
這一刻,木安瑤也是激動萬分,李梓魚見她說話語無倫次,破涕為笑道:“現在我是真的放心了,你是個好姑娘,是真心愛著載沅的。你為了他,寧願遊街也不願簽下休書,這份深切的感情我是看到了。而你,載沅——”
李梓魚回過頭,溫柔地撫上金載沅的臉龐,“你為了她而從迷藥中醒來,還不顧一起地奔上了街頭,這些娘都未曾預料到。看來,你也是深深愛著這位姑娘,娘的擔心是多餘的了,兒子啊,抱歉……”
“不!娘別那麼說!”金載沅急速搖頭,“是兒子不孝,還連累娘為兒子做那麼多事,甚至誤會娘——”
“不要緊,你怎麼對待娘都不要緊。娘隻關心,你是否開心快樂,是否幸福罷了。”
李梓魚抹去金載沅臉上的淚水,微笑道,“這樣,娘也終於可以放心走了。”
“娘你要去哪兒?!”
金載沅緊張起來,李梓魚露出一個放心的笑,似乎也不撒算隱瞞什麼,“東城交給你我很放心,另外還有載淳鄭鐸他們,相信一定沒問題的。娘老了,想這個地自己親近親近,種種花草,看看斜眼了卻殘生。”
“這些完全可以在府邸裏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