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沙田郡氣候變化無常。前兩還風和日麗、暖意融融,這兩伴隨著大風,沙塵也被揚起,籠罩了整個沙田郡。
大風揚沙氣迫使工地都無法勞作,隻得休息。
黃炎又來到了學校辦公室內,與瑾懷和不得兩位大叔飲茶聊。
“這氣,也隻能聚聚喝口暖茶了。”黃炎歎道。
瑾懷笑道:“嗬嗬,男爵,若非這樣的氣,你也沒多少時間來我們這裏啊。”
“還真是的。在您二位這裏,口飲香茗,暢談人生,何嚐不是件快意事?隻是,城牆的建設工作和其他一些工作卻要延期了。”黃炎端起熱氣騰騰的茶杯,飲一口,搖著頭道。
不得道:“男爵,這便是無常了,您可得多留心。許多事,可追求、可探索,卻不可得。”
“因為諸事難得,卻又必須要去做,那更要力求圓滿完成。”
“我的是無常。”不得道。
“我的是應對無常的態度。”
瑾懷一聽,見兩人又要論禪機,飲了口茶,饒有興致地靜靜聆聽。
“麵對無常,唯有以不變應萬變。”不得道。
“麵對無常,該不動時不動,該有為時積極作為。不得大叔,莫太消極哦。”
“所有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即便是泡沫,也曾圓滿過;花兒就算凋謝,也曾綻放過。”
“終是難逃幻滅。”
“幻滅就再來過,繼續吹泡泡唄!下一次,卻要更圓滿!”
“終是不可得。”
“終是繼續努力得到!”
“不得~不得。”
“繼續繼續。”
“生命有盡時。”
“靈魂可永生。”
“渺,不可得。”
“麻雀雖,五髒俱全,終能一飛衝。”
“卻不免落下休息。”
“休息好了繼續飛翔。”
“禪歸何處?”
“為眾生、為環境、為長久。”
“難得。”
“努力。”
“時有風吹雨淋日曬、冰雪漫,滄海亦桑田。”
“正因如此,正該練就亙古不變心,唯我初衷不改。”
“亙古不變心如何可得?如何保持一直初衷?”
“時時刻刻生生世世一朝聞道、一朝覺悟便銘記肺腑,再不敢忘。”
“不忘難空。”
“不忘而忘,忘而不忘。”
“難得難得。”
“努力努力。”
“四季變幻,人心叵測。”
“一株樹,一顆心。”
“嗯?一株樹如何對得了四季變幻?你一顆心,如何應對諸多叵測居心?”
“春抽枝展葉,夏枝繁葉茂,秋碩果累累,冬哪怕蕭索凋零,來年再來過。這便是樹木應對四季無常的辦法了。至於他人叵測居心,皆是外相。我心如明月,皎皎不可汙,洗滌己之鉛華,照亮他人潔淨。”
“月有陰晴圓缺。”
“月亮一直是圓的,光芒陰晴圓缺。不曾見太陽一直光芒萬丈、太虛亙古不變?”
到這裏,不得歎了一口氣,飲了一口茶水,歎道:“即便光芒萬丈,終究是苦。”
“苦中作樂,苦中有樂,不以諸苦為苦。苦中,卻最是鍛煉人。沒有黑暗,何來光明?即便再黑暗,再苦,還有麵對黑暗空無的太虛更苦嗎?”
“哎,潮起潮落,怎麼一個苦字了得?”
“起落的是潮汐,水仍是水,本心不應變。如此,苦亦不苦。大叔,莫太消極了哦?您注意過夏日裏的蛐蛐嗎?”
“嗯?蛐蛐怎麼了?”
“夏日夜晚,蛐蛐便出來鳴叫個不停。您,他們在什麼呢?”
不得喟然一笑,答道:“我又不是蛐蛐,如何識得蛐蛐的言語?”
“我猜啊,它們在夜晚鳴叫,卻是在互相提醒莫懼怕黑暗,莫丟失智慧呢!”
“何以見得?”
“它們怎麼白很少出來鳴叫,晚上一大片一大片地鳴叫個不停?整個夏秋,它們都是這麼過來呢。蛐蛐的生命雖然短暫,卻能勇敢地麵對黑暗,共度漫漫長夜。在它們身上,我看到了如火熱情。大叔,您的熱情如今是不是出問題了?”
“熱情?煙花易冷,唯空乃長。”不得有些意興闌珊。
“既然煙花易冷,您又如何能長時間住空?住空,難道不需要熱情嗎?我覺得,您應該想想住空的熱情從何而來了,如此才能住空住得好,住得久。”
“嗯?住空要物我兩忘的。”
“那是住空時該有的狀態,但前期卻要想仔細自己為什麼去住空。”
“了斷諸多煩惱,斬斷惠絲。”
“若是如此,您隻悟到了善對於己的一麵,了不起在這方麵做到極致,終是難達更大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