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掃完畢,秋菊也拿著拖把捧著一臉盆的衣服回來了,秋菊的雙手凍得紅紅的,把臉盆、拖把放到豬圈牆上,她一邊跺著腳一邊搓著手說:“這個天氣看著挺暖和的,沒想到外河的水還是這麼涼,我的手都快凍麻了。”
友文憐惜地瞅了她一眼說:“你呀,就不能等著中午再去洗嗎?大清早的這水能不涼嗎?快進屋在灶膛那暖暖手,衣服我來曬。”
“好啊,我進屋暖暖手再拖拖地。”秋菊搓了搓手,拿起已經結了冰的拖把進了屋。
臉盆裏的衣服也凍的有些發硬,友文小心翼翼的拿起來一一掛在晾衣繩上慢慢地扯平。
飯後,老兩口一邊聊著天一邊扒著笸萁裏的花生。友文說,你說城城和連成哪個能回來?秋菊苦笑了一下子才說,連成太小,他爸他媽舍不得讓他回來挨凍,城城有他姥爺姥姥寵著,人家家裏的條件要什麼有什麼,你說孩子能想著咱什麼?
屋裏一下子沉默了起來,隻有那扒花生的聲音叭跟叭跟的響。五鬥櫥上的老鍾響亮的喊了十聲,友文長長的歎了口氣。
丹丹應該回來了吧?怎麼也不過來?友文問。
去她姥姥家了,我剛起來開街門時碰著他娘倆了,說她舅舅要回來,想在一塊聚聚。秋菊平靜地答。
“哦!”兩個人一問一答到此又沒了下文。
兩個人默默地扒著花生,快十點半時,街門啪嗒一聲被打開了,兩個人停下了手裏的活計,不約而同的望向了窗外,隻見穿著藍色麵包服的城城手裏拿著一個塑料袋子笑嘻嘻地進來了,後邊是提著大包小包的曉剛兩口子。?
友文和秋菊的臉一下子笑開了花,友文麻溜地下了炕迎了出去,秋菊趕緊把笸萁拿下了炕。
“大孫子回來啦!快讓爺爺看看長高了沒有。”友文打開了正房的門笑著說。
“爺爺!”城城一下子撲進爺爺的懷裏。
“這孩子,早就念叨要回來看看爺爺,海萍答應天好了就回來,今天一睜開眼就把我們拽起來非要回來不可,正好鄉裏趕集,我們買了些菜和魚肉,還好回來的不算太晚。”曉剛把手裏的海鮮和菜放在灶間的鍋台上說。
“你們就是空手回來我也高興,說實話,你們再不回來我倒要去看你們了!”友文怪嗔道。
“看爸說的,好像我們一年沒回來似的,不就是三個多月嘛!這件事要怪就怪您自己的兒子,要不是他非要到開發區去,我們何至於一家人還要分居過日子啊。”海萍一聽趕緊反駁道。
“我還不是為了增加點家庭的收入嗎?你說我們倆都在政府幹,靠著那幾個死工資什麼時候能買上樓房啊!”曉剛一副委屈的樣兒。
“好啦好啦,你爸就是說說而已,沒有埋怨你們的意思,你們都快上炕暖和暖和,我做飯去。”秋菊笑著打圓場。
吃完飯,城城依偎著爺爺,兩隻手飛快的撚動著問:“爺爺,你說,前麵的路哪去了呢?”
友文深感詫異地說:“啊?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