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笠俯首,使得魄樊龍顏大悅。
主家降服了,那些傭工們也都紛紛表示臣服。
但隻有一個人例外。
“何笠小人,某家真是看錯了你!為你一番言語欺騙,道你是個忠良仁義之輩,不似尋常市井商賈那般重利背義。某家真是瞎了眼!”
賬房先生梗著脖子在樹杈上做圓周運動,唾沫星子亂濺。
“妖人無恥!豈不知我大唐軍威浩蕩,待到及處,必將你這妖穴一掃而空!必將你那妖子魔孫碾死碾碎,挫骨揚灰!”
魄樊歎了口氣:“雖說並沒有收服你的必要,把嘴一堵從天坑頂上扔下去,跟山神和村民們相濡以沫就是了。不過。。。”
魄樊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拍了拍上麵的灰:“和你辯論一場,再送你去孝敬山神好了。本座以前可是人稱東院辯論賽一支花的腹黑毒舌居裏夫人啊。”
正說著,魄樊手裏的石頭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襲擊了幾個人的後腦勺。
除了賬房先生以外,綁在樹上的幾人像萎了一樣“啪嘰”地垂下來腦袋。
魄樊把不知怎的“啪嗒啪嗒”滴著紅色不明液體的石頭隨手一丟,轉身朝向賬房先生:“那麼現在,就讓我們開始辯論吧。”
“你。。你為何要殺他們?”突如其來的襲擊,不由讓賬房先生把梗著的脖子縮起來,說話也猶豫了許多。
“我沒殺他們。”魄樊一攤手,“剛才的襲擊是自然規律。”
“自。。。然規律?”
“不錯。在剛收的部下麵前進行辯論,實在是有失顏麵,所以我就讓他們都失去意識了,這是自然規律,沒法避免呀。”魄樊摸著下巴點著頭。
“所以你就殺了他們?”賬房先生額頭上跳著青筋。
“這麼說你就錯了。科學證明,將一個人打暈和將他打死用的力量其實是差不多的。而一擊下去後這個人究竟是暈還是死,主要看臉。”
“那麼,你若是殺了一個?”賬房先生顯然對於可能死人的事耿耿於懷。
魄樊搖著頭聳肩膀:“怎麼會呢,我相信他們都是福星高照,氣運逆天的人,否則怎麼會遇上我呢。所以我們應該認為,他們隻是暈過去了而已。”
“有半顆腦袋碎了還活著的人嗎?!”賬房先生怒不可遏。
綁在賬房先生旁邊的一個已經看不出年紀的傭工,被巨大的力量拍碎了的臉上,各種不可名狀的體液交織著蠕動,望之可怖。
“沒事,我還留了何笠。”魄樊托著腮幫子,對賬房先生道,“我好生氣,那些愚不可及的村民。”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走不出這座山,就好像圈養的家豬離不開牢籠一樣。他們真是可憐又可恨,見識短淺,對於騙局幾乎沒有判斷能力,對別人的忠告卻從來抱有極強的警惕心。”
“應該說越是落後的地方,就越顯露出人性嗎。不存在什麼淳樸的人,隻因為自己衣食無憂,生活幸福,才會開始滋生多餘的善意嗎。”
魄樊擰著下巴,即將擰出一條肉須。
“非也!!”
沉默了許久的賬房先生抬起頭,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