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子雲瞪大了眼睛,雨水從額頭順過臉頰,真有點淚流滿麵的感覺。他無需問她究竟是不是羽兮,隻道:“白衣信使遲不歸,朝思暮想難尋影。”
她走上前,凝望著他,聽著這句如此熟悉的詩句,薄唇微微顫動,應道:“拆籠望火淚兩行,誰料簷下咕聲鳴。”
他激動了!雨水從他臉上嘩啦啦的洗刷而過,他一把刮幹臉上雨水,向她靠近,又道:“青日下白影掠,疑是筋鬥彩雲來。”
她聽到這句話,紅唇微憋,縱有千言萬語,此時也不知從何道來,隻是眼淚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她一把丟掉手中紙傘,語氣甚是激動,道:“遨遊長空勝萬裏,俯首花間除一害!”
是你!
是你!
沒錯,隻有他們兩人才知道初識時寫的這兩首詩。
這個寄托了自己終生情感的男人終於站在了眼前。從他救下信鴿到現在足足有三個多月了。三個多月來,她無不是朝思暮想,每幻想著他的模樣入睡,想象著與他相見的情形。
就如此刻,在雨中相遇,煙雨縹緲,涼意蹭袖,這才是最有詩情畫意的一幕。
她太需要他的擁抱或者牽手了,太需要感受到他真實的存在了。因為她一直愛著一個虛無縹緲的信中人,甚至早已下定決心要與這個素未謀麵的男人私定終身,哪怕浪跡涯也無怨無悔。
她好想他一衝動就過來緊緊把她抱住,讓她深深感受到這個男人真實的存在,而不再是腦海裏的幻影而已。
他沒有讓她失望,跨步上前,狠狠給了她一個深深的擁抱。這一抱,似乎上的驚雷也無法將他兩人劈開。
心比金堅,柔情似水,一抱定情,雷為樂。經曆了這麼多,兩人終於如願抱在了一起,沒有半句多餘的話,隻需要真真切切感受到對方的存在,就已勝過萬語千言。
二夫人豈會甘心,原本與奚瑤抱在一起的應該是溪兒。是侯子雲奪人所愛,是他搶了溪兒的幸福,她跑上前道:“奚瑤你別被侯子雲騙了,溪兒才是你的真命郎君!”
二少爺聽到母親的聲音,立刻趕了過來。
奚瑤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二夫人的陰謀,她十分不解的望著侯子雲,欲言又止。
倒是二少爺自己站出來話了:“侯兄對不起!我並不知道這一切是母親安排的,你要怪就怪我,別怪我母親,她都是為了我才……”
二夫人心急如焚,立刻打斷道:“溪兒!你亂些什麼!你跟奚瑤不是有暗號嗎?那侯子雲難道憑兩首詩就能跟奚瑤在一起了?兒呐,你要爭取啊!”
溪兒憋著嘴道:“君子不奪人所愛,娘親,我們走吧。”完,他拉著母親的手,硬拖著她離去,嘴裏還不忘道了一聲:“侯兄,對不起。”
二少爺真無邪,想必他自己是不會做出這種奪人所愛的人之舉。侯子雲沒有怪他,這件事就當做一個插曲過了。眼下他最重要的是帶奚瑤回府換洗幹淨後,再好好細談這數月來的相思之情。
他拉著奚瑤的手一路往將軍府跑,連之前騎來的駿馬都忘在身後了。
那匹馬,孤零零在拴在三生橋邊,頂著電閃雷鳴,不知明日是否還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