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雲老將軍連連歎息,繼續說道:“等燕兒醒後,我還是得在全軍麵前重重地懲戒他,如此方能服軍心。雖然這可能會暫時降低燕兒在楚軍心中的威信,不過也沒辦法,若是燕兒真為猛將,自然會讓所有軍士甘願為他舍命的。”
項瑤忽然問道:“爹,可是白起怎麼辦?哥哥現在昏迷不醒,暫時無法出戰,白起人數又比我們多,萬一爹也戰敗了……那楚國……”
項雲緩緩抬起頭,灰白色的胡須盡顯無遺,緩緩說道:“兵法中說,決定戰爭的,有五個因素,乃道、天、地、將、法。論道義,白起盡喪無疑,其人屠之名人盡皆知,所攻之處必然遭到所有軍民的頑強抵抗。自從長平之戰起,就沒有人投降過白起了,寧可戰死,不願被俘虜而斬。論天時,蘇秦丞相新喪,六國自顧不暇,白起可謂是占盡天時。論地利,白起新得上庸一城,而我方據守在平陽穀與落雁穀之後。平陽穀與落雁穀的地利,雙方平分,但白起占據上庸城,顯然更勝一籌。論將,白起乃古今名將,我自愧不如。論法度,隻要白起還活著,他本身就是最好的法度,將士無不甘願為其舍命。且白起攜得勝之兵,而我軍新敗,局勢實在是不容樂觀。”
趙淵聞言,沉吟一陣,忽然開口道:“若實在不行,我潛入上庸城,刺殺了白起,那麼此戰就好打了吧。”
項瑤聞言大驚,立刻挽住趙淵的手臂,叫道:“淵哥,千萬不要!白起世之名將,哪兒有那麼容易刺殺的?你這一去,白起不一定能殺死,但你自己卻一定會殞命城中!”
趙淵撫了撫項瑤的背,示意不用擔心,說道:“剛才,我就有一個機會能夠殺了白起!可惜他太過卑鄙,以數十萬軍民生命相要挾,我隻好先放他一馬。”
“哦?這是怎麼回事?”項雲聞言,眼睛一亮,忙問道。若是真能殺了白起,此戰或許就不是問題了。當然他並不知道王翦的存在,若是他知道王翦的能耐,或許就又要重新考慮了。
趙淵將先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另得項雲與項燕二人連連驚歎。
項雲歎了口氣:“唉,實在是可惜。之前的確是個良機,但若是你真的殺了白起,你自己也會殞命萬軍之中。至於白起對數十萬軍民性命的要挾,大可無視之。他既然攻下了上庸城,上庸就是秦國領地了,何必要屠盡城中人?”
趙淵微微一愣,隨即暗歎自己終究欠缺了考慮。白起嗜殺的名聲已深入人心,尤其是在趙淵眼中,白起更是一個殺人如麻的魔王,因此他也沒有懷疑白起的話。
項雲繼續說道:“還有,日後,你也不要再想著刺殺白起了。白起經此一事,必然會有戒備,你若是貿然前去,隻怕根本沾不到白起的衣角,白白喪命而已。這一戰,終究隻有堂堂而對了。隻是,白起實在是太強了,我實在是找不出能夠和白起抗衡的人啊!”
趙淵聽項雲說刺殺白起難度將會大增,不由得黯然,但聽到項雲的最後一句話,卻忽然眼睛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抬頭說道:“若是說到與白起抗衡的人,我保舉一人,雖不一定能擊退秦軍,但至少能擋住白起的進攻!”
項雲聞言一愣,眼睛一亮,忙問道:“你說的是何人?我軍中難道有此等人物,我竟不知?”
趙淵緩緩說道:“此人並非老將軍麾下。但此人據守的城池,就算是白起也不敢輕易攻打。此人乃趙國老將軍廉頗,曾經與趙國丞相藺相如聯手,使得強秦亦不敢逼迫趙國!”
項雲聞言,眼眸中的光彩卻黯淡下來:“廉頗老將軍我也仰慕已久。但先前,趙王曾經想要啟用廉頗老將軍,卻得知廉頗老將軍已經年邁,身體不行了,實在是無法打仗。唉,名將雖強,歲月不饒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