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聞言冷笑一聲,說道:“我有位老伯與廉頗將軍素為相識,他告訴我,此事完全是因為廉頗老將軍的仇人郭開從中作梗!郭開不想讓廉頗老將軍重新被重用,便送給使者金子,讓他如此詆毀的!趙王糊塗,信以為真,廉頗老將軍東山再起,重展軍威的機會也就此錯過。”
“哦?還有此事?”項雲聞言一驚,但細細一想,此事似乎才更為合乎情理。白起與廉頗乃是宿敵,但白起如今雖年老,但依然戰無不勝,為什麼廉頗就身體不行?
“唉,可是廉頗老將軍一心為趙,恐怕不會為我楚國所用啊!”項雲又輕歎一聲,說道。
趙淵霍然抬頭,說道:“若是一般情況下,確實不會。但若是由我去說,廉頗老將軍定然會來!”
“哦?”項雲一聽此言,眼睛豁然一亮,感覺對趙淵這年輕人愈發是看不透了,屢屢給自己帶來驚喜,忙問道:“何出此言?”
趙淵神色肅穆,一字一字緩緩說道:“因為我的父親是趙括,是接替廉頗老將軍與白起進行長平之戰的將軍!”
雖然趙括被時人看作是隻知空談瞎說而毫無實際軍事才能的庸將,但趙淵說出自己是趙括的兒子,絲毫沒有意思猶豫和羞愧,似乎反而引以為榮。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項雲歎道,“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覺得你與一位故人有些眼熟,隻是你說你從小在上庸長大,我也就以為隻是巧合。原來,你真是他的兒子!虎父無犬子!”
趙淵原本神色平靜,但聽到項雲感歎的那一句“虎父無犬子”時,確實心情激動,幾乎落下淚來:從十歲起,凡是聽到有人談論起自己的父親的,無不是大加貶低汙蔑,認為是趙括害死了趙國四十萬軍士,讓趙國從此一蹶不振。但此時,項雲作為楚國良將,卻說“虎父無犬子”,顯然是真正理解自己父親的,一時之間,不禁感到眼鼻俱是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趙淵立刻微抬起頭,眨了幾下眼睛,才顯得眼睛不是那麼濕潤,以致落淚。
項瑤在一旁一直一言不發,此時自然看得出趙淵的心情,又是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你的父親,與我是舊交。他曾與我論兵,其觀點之新穎獨到,幾可與司馬孫吳相比,使我折服之極。可惜啊,你父親原本可以成為世間良將,可是少年時一直沒有機會帶兵,第一次帶兵就是在如此劣勢中與白起交戰,最終身殞。可惜,可惜……”項雲不斷感歎。
趙淵怕項雲繼續說下去,自己終究還是忍不住激動落下淚來,忙不著痕跡地抹了抹眼睛,說道:“如若項雲將軍願意,我願前去請廉頗將軍前來協助將軍共禦秦兵!他欠我父親一個人情,我前去求他,他必會應允。”
項雲聞言,一張滿是風霜與皺紋的臉上立刻泛起笑容,說道:“我如何不願?廉老將軍我自然是信得過的,就是他替我指揮這一場戰鬥也行啊!那就麻煩趙淵賢侄了。”
趙淵微微一笑:“哪裏。那麼我就即刻動身,去請廉老將軍。”
項雲忙止住趙淵,道:“何必如此著急,此時天色已晚,況且你與瑤兒千裏迢迢趕來尚未歇息,你又救了燕兒剛回來,此時再千裏跋涉,實在不妥。就在軍營中休息一晚吧,明天一早,我讓人選兩匹駿馬,你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