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睡得頗為別扭,雖然我也體驗過大學的宿舍生活,但是和一個男的在一間屋子裏共處一夜還是頭一次。
微生涼也是躺在床上翻了幾次身,看起來睡不著的也不隻我一個人。
“如果……”
在我閉上眼睛即將睡著的時候,微生涼開了口。深夜裏,他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沒有一絲的溫度。
“我突然不在了,你要好好地守在夕顏妹妹的身邊啊。”
啊?
我連忙抬起頭,但是微生涼已經不再開口,他隻是留下了平穩的呼吸,像是已經睡著了。他倒是睡著了,這句話倒讓我糾結得又睡意全無了。
這是個什麼意思?先給自己插個旗,說點反話嗎?“突然不在了”又是個什麼情況?
我怎麼想都不覺得明天去見那個神醫會有什麼生死危險,微生涼幹嘛說出這種即將領便當退場的話?要知道,這種話如果不是從我這麼帥的主角口中說出,那基本就是必死宣言了。
難道……微生涼才是主角嗎!
我驚悚地抬頭看了一眼微生涼,連連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也多虧了微生涼這睡前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我這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好。當我被微生涼搖醒的時候,我情不自禁地張嘴打了一個哈欠。
“走吧,帶我去見見你的那位神醫。”微生涼已經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袍,手中還握著一把紙扇。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抬腳邁出了門外。門外的冷風讓我打了一個哆嗦,也讓我徹底清醒了過來。這麼冷的天,微生涼還拿扇子幹嘛?
我抬頭看著走在我身邊的微生涼,此刻他臉上掛著胸有成竹的微笑,還輕輕地用扇柄敲打著自己的手心,一副“一切盡在把握”的自信模樣。
隻是這一眼我就明白微生涼帶扇子到底意義何在了,這就和我酷愛大風天穿風衣一個道理,純屬隻要風度不要溫度的裝逼之舉。
你的大腦運算有限,就不需要額外降溫了吧。
我默默地在內心腹誹了一句,隻不過表麵我卻仍然是按照昨晚所說的那樣將微生涼帶到了縣衙的大門處。
這次我沒有猶豫,直接踏進了縣衙內部,而微生涼也跟著我一起進入了縣衙裏。縣衙門外沒有士兵,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就可以和微生涼大搖大擺直接走到縣衙後院了。
我和微生涼剛剛進門,就被門內的士兵攔住了:“縣衙重地,閑人免入!”
我沒說話,隻是等著微生涼解釋。我相信他既然明白我要帶他去見神醫,他肯定料到了這種情況。
“既然閑人免進,那我你就不必攔了。”微生涼微微一笑,輕推了一把士兵還想往裏走去。
“站住!”士兵卻並沒有被微生涼給嚇住,他又立刻站到微生涼的麵前,並且還以顏色地用力把微生涼往後一推,“你是何人?為何而來?”
“我隻不過是來這兒找一個人,若是你能行個方便,我便感激不盡了。”微生涼麵上仍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說話間他便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物遞與士兵。
我抬頭看著微生涼將一張紙樣的物品遞給士兵,皺了皺鼻子。難道微生涼以為在這種地方也可以拿銀票去行個方便嗎?
士兵打開了紙,皺起了眉頭:“你這上麵寫得是什麼東西?我不識字,看不懂!快走快走,別再這兒難纏!”
說著他就極為不耐煩地將紙團成了一團又塞給了微生涼。
“既然你看不懂,那就拿給你能看得懂的!”微生涼臉上的笑容逐漸冷了下來,“你若是懶得去找,那就我幫你去找!”
雖然我知道微生涼是官宦世家的公子哥,但是我平日也沒怎麼把這事放在心上,他也正如他名字一般,看上去是塊溫潤又有些無用的寶玉。
直到現在,他說話間隱隱露出的威壓和氣勢,竟然猶如脫胎換骨了一般,猶如一把未開刃的寶劍。
雖然未開刃的寶劍無法傷人,但是隻要給微生涼幾年的時間磨煉,開了刃之後那冷芒一定會讓人膽寒。
士兵也注意到了微生涼的氣勢不是常人所能擁有的,因此他也收了怠惰之心,隻是麵上仍是有些狐疑。但是這次他卻聰明地沒有開口,隻是從微生涼的懷中拿過剛剛被揉成一團的紙張,往縣衙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