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疑惑的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袋子,“有人來過?”
陳望北將金袋撿了起來,笑眯眯的說道:“仙人給的,說我福源不淺,與他有緣呢。”
少年就那麼傻傻的站在院中,手中提著小袋子,晃了晃。
女子沒有說話,走了過去,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陳望北的額頭,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疼麼?”
陳望北愣了愣,將放於額頭上的手握於掌中,一臉疑惑。
“姑姑還有些事要做,你先吃飯。”白衣女子將麵上的紗巾輕輕摘了下,露出一張足以傾國的麵容。
陳望北欲言又止。
白衣女子將紗巾遞給了陳望北,輕笑道:“帶了有些年頭,都快習慣了。”
女子的容貌,即便是陳望北,也隻是第二次看見。
“怎地,不認識姑姑了。”女子輕笑了兩聲,耳邊的一輪彎月隨著擺弄晃了兩下。
陳望北撇了撇嘴,“這一次可不是我要看的,這是你自己給我看的。”
女子眼神柔和,看著略比自己低了半頭陳望北,輕聲道:“也不知道哪個混小子,還是玩尿泥的年紀偷偷爬上了姑姑的床。”
陳望北耳根一紅,“還不是你老帶著個麵紗,我就想看看??????”
女子搖了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抹紅暈悄悄升了起來,“小小年紀,就是個色胚子,長大了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
陳望北急的跳了起來,正色道:“還不是姑姑你老帶著個麵紗,那就是好奇而已。”
女子抿了抿嘴,“好奇,姑姑這點還是懂的。”
陳望北迎著女子古怪的眼神,敗下了陣來,鼓著腮幫子,半天不說話。
白衣如雪,明月當空。
女子扭了扭頭,身如傲梅,立於院中。
“望北,這些年小姑還沒說過自己的名字吧。”
白衣女子慢步向前,走到了陳望北的身旁,微微俯下身子在其耳邊輕聲道:“陸是姓,晴歌為名。”
陳望北小聲念道:“陸晴歌。”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笑了笑,“是不還想著咋和你不一個姓兒。”
還未等陳望北開口,陸晴歌朝著其額頭就是一板栗,“誰說當姑的,就得和你一個姓。”
女子一臉狡捷,少年隻能捂著頭一臉委屈的看著。
“出門了,你在家老實待著。”陸晴歌一個轉身,人已至門前。
小小的弄巷中,寂靜無聲。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一襲白衣,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趙嬴,你越活越回去了是不。”小巷口,陸晴歌眼神微眯,對著街對麵的一處屋簷下的黑影冷聲道。
黑影中,一個人緩緩走出。
一身麻衣,腳踩草鞋,身後背著一把有些生了鏽的花板斧。
名叫趙嬴的男人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望北的事,對不起了。”
陸晴歌抬頭看了看天空,幾多烏雲不知何時已經將那輪明月團團圍住,失去了月光,地麵頓時昏暗了不少。
“你參與了?”陸晴歌麵無表情,微微彎了彎腰。
男人一嘴苦澀,身背上那柄被自己揮舞了不下千萬次的花板斧,此刻竟然壓的自己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冥冥,自有天意。”男人喘了喘,額頭的青筋凸起,好似快要爆了出來。
陸晴歌向前踏了一步,名叫趙嬴的男子徹底跪倒在了地上,全身上下的肌膚,好似被人朝地上摔去的瓷器般,裂痕滿滿。
手指輕輕一點,就有崩盤的趨勢。
“我曾告訴過自己,我們家望北如果無心修行,對那所謂的狗屁大道毫無興趣的話,我便當個好姑姑,守他千世輪回。修行之事,他若心存意向,我便隨他。大道之路,自己走的,終歸是好。”陸晴歌又超前邁出了一小步。
趙姓男子已經完全倒地不起,兩眼艱難的睜著,就連呻吟聲都難以發出。
“這都需要他自己抉擇,而不是有人幫他,我的話,你明白麼。”陸情歌停了下來,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
地上的男子早已失去了直覺,隻是憑借著一口氣,才能睜著雙眼,看向前方。
陸晴歌揮了揮衣袖,“兵家聖人,名頭雖大,不也淪為他人棋子,就如那兩個人一樣。”
“天意?狗屁!”
陸晴歌抬起頭,不屑的朝著天空看去。
九霄之上,雷雲疊起,聲聲驚雷,炸響不斷。
雲海之上,一道威嚴之聲響起:“陸晴歌,天道無私!念你修為不易,若此刻回心轉意,猶有餘地。”
伴隨著天上仙人的話語,那些一閃而逝的雷雲,更是不斷地從雲海低端滲透而出。
陸晴歌嗤笑了兩聲,輕輕點了踮腳尖,人已至雲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