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翠蓮哪敢出聲,畢竟也不是第一次受罵,忍一忍就過去了。馮氏昂首喘了口氣,目光正好落在翠蓮疊好的紅羅裙子上,金翠蓮預感到大事不妙,連忙把裙子抱住,生怕馮氏奪走。馮氏氣哄哄的指著裙子道:“好呀!還是這般騷氣的紅裙子?我這才想起,你可見過哪家子女穿著紅裙子去給爹娘上香的阿?”翠蓮連忙解釋道:“這是爹爹買給翠蓮的新衣裳,翠蓮是想穿給爹爹看看。”馮氏哪會相信金翠蓮所言:“放屁,穿的這麼花,你肯定是出去偷漢子。”金翠蓮被嚇的有些慌亂,這偷漢子的罪名怎會突然落到自己頭上,趕忙解釋道:“姐姐你誤會會了!翠蓮哪敢出去偷漢子阿!”馮氏逮著這麼好的機會把金翠蓮趕出家門,哪會放掉,毫不留情的吩咐下人:“來人!把這小妾拖到府前,我要當街教訓一下這個狐狸精!”
再看另一邊,兩名副手領頭,魯智深大搖大擺的隨後,打頭的副手悄悄的對魯智深說道:“壯漢阿,你剛打那鄭大,小的看的可真痛快!”魯智深不解的笑了:“此話怎講?”副手道:“那鄭大整日遊手好閑,仗著家中有個官府人情的婆娘,到處欺人,有時還拖欠小的們的工錢。”另一個副手也附和道:“就是,俺們早看他不順了,要不是拿人錢財,醃臢理他。”魯智深憤憤道:“若是從前的灑家,早將其大卸八塊,可如今灑家已是功德圓滿,不宜再...”
三人談論間,忽聞前不遠有嘈雜爭吵聲,魯智深問道副手:“距那鄭大的居所還有多遠。”副手指著前麵說:“前方被人包著的就是鄭大的居所,也不知發生了何事,這般熱鬧。”
魯智深兩道虎眉皺緊,形成個v弧,心頭有些不安。恰逢有個路人經過,他便問道:”你可知前麵發生了何事?“
路人道:“聽說是那鄭大的妾室今早在外私會,被發現,要當街打死呢!哎。”說完路人歎了口氣,好似在說可憐,便走開了。
今早?在外私會?莫不是金翠蓮?魯智深一把扯著身旁副手的衣裳吼道:“你可知那鄭大的小妾可有幾個?”
見魯智深麵露怒色,可把副手嚇得直哆嗦,好半天才喘上氣說:“哪還有別的妾室,就隻有壯漢你尋的那金翠蓮作小妾阿!”
魯智深心頭一怔,三步化作一步飛奔前去,屆時那腳印好似被千斤巨物所撞留下的痕跡。僅眨眼間,魯智深便到了人群中,但見:婦人打罵小妾跪,旁人指點不要麵,麵白潑婦嚶嚶語,可憐小妾無人憐,黑麻藍褂身上披,麵容卻是好嬌妻!
細細看去,魯智深虎軀一震,在人群裏挨打受罵,還穿著黑麻衣和深藍色短褂,果真是那金翠蓮阿!興奮之餘魯智深又覺氣憤,見那馮氏拿竹鞭抽打金翠蓮,便指著馮氏怒吼:“白臉潑婦,為何要在這當街欺人?”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魯智深。
那馮氏隻顧打罵金翠蓮,忽聞人群中傳出一聲虎鳴般叫喊,可把她嚇得玉體一顫,後知後覺才方知那壯漢所罵之人即是她,馮氏氣得鼻孔冒火,罵道:“你這醃臢是哪裏死來的,敢過問我馮氏的家事?”
魯智深從人群中走出,言道:“灑家見你隻顧打罵卻沒有緣故,隻當你是欺人了。”
馮氏叉腰回言:“這妾室有不貞之舉,我這當姐姐的當然有緣故管教,你這圓頭大耳之徒隻管看罷,且莫多管閑事!否則我便喚家奴將你打走!”說完,馮氏周圍那幾十家奴通通冷眼看魯智深,好似在說我們手上的棍棒不留情。
魯智深怎會怕這潑婦所言,毫不畏懼道:“灑家今日偏要管你這潑婦的家事,你又能奈我何?”接著魯智深又把金翠蓮攙扶起來,“你且起來,不必跪著。”也許跪得長久腳下乏力,魯智深剛把翠蓮攙起身時,金翠蓮直接椅到了魯智深身上,這下子馮氏又要嚼舌根了:“喲嗬,莫不是這麵圓大耳的粗漢就是你今早私會的情人?正好!一塊教訓了!”金翠蓮連忙說:“不,姐姐,他不是,翠蓮根本就不認識他。”
魯智深卻在身後接上金翠蓮的話:“不認識灑家?翠蓮,你仔細看看灑家當真不認識?”這般話不是想讓金翠蓮難堪,而是趁機告訴金翠蓮十年前那救你的魯達還活著!金翠蓮見壯漢竟知曉自己姓氏,這才回頭細看魯智深,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你是...你是魯!...魯哥哥!”魯智深憨笑:“是灑家,翠蓮妹妹,讓你受苦了。”盼了十年的男人今日就出現自己麵前,金翠蓮激動得不知該說什麼好,可惜的是大好時分被馮氏給攪和了,馮氏扯著嗓子罵:“喂喂喂,當老娘不存在嗎?看看這狗男女!大家夥都看到了吧,不是我馮氏冤枉這狐狸精吧,狗男女!”
再一次聽到這婆娘罵狗男女,魯智深肚裏早積了一窩火,“有膽你這潑婦再罵一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魯智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大步越到馮氏麵前,邪笑道:”你這潑婦不是好掌嘴嘛,那灑家就讓你試試這被掌嘴的滋味。“話音一落,抽手就是一巴掌,“啊”的一聲慘叫,疼得馮氏五官變形,再看魯智深,邊擦拭手邊說:“這婆娘是塗了多少胭脂,粘的灑家滿手都是。”馮氏衝家奴嘶吼起來:“還愣著幹嘛!給老娘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