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人承認自己是鄭大,壯漢往前走了一步,鄭大見狀,卻往後退一步,十分警惕。
壯漢吼了一聲:“你怕甚?“
鄭大應道:“俺怕你是歹人。”
”歹人?灑家才不是什麼歹人,灑家是有一單大生意要予你做,不做罷了。”壯漢言罷轉身欲走。
“哦?什麼大生意?”原來是買賣上門,誰會跟錢過不去阿。鄭大連忙道:“買官留步,敢問是何等大買賣阿?”
壯漢麵露邪笑,隨即又收斂起來,轉身將腳架在凳條上,向副手與鄭大娓娓道來:“是這麼回事,昨日灑家帶一壺歡伯回寺廟,一廟的和尚都讚味道好,所以今日灑家要那一寺廟的和尚開葷,嚐嚐這世間的肉香!”
一眾人等哄堂大笑,鄭大不信是真,說道:“一廟和尚要開葷?買官莫不是要我等看笑話?”。
壯漢眉頭一皺,回話:“閑得慌?看你等笑話作甚!你等盡管切去,銀兩定不會少你。”
不差錢?這就好說,既然是單買賣也沒什麼好怕的了,鄭大一時間警惕全無,擁出人群,畢恭畢敬道:“敢問買官要幾斤肉?”
壯漢猶豫了片刻,說:”呃...給灑家弄好整百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見半點肥的在上頭。”
鄭大捧腹大笑:“使得,確實是筆大生意,你們快選好的,切好整百斤去,隻許多不許少!”
一副手立馬響應,“好嘞!”操起豬刀就準備躍向豬案,卻被壯漢突然一抬手,攔住幾個副手的去路:“誒,不要那等醃臢廝們動手,你自與我切。”
鄭大驚愕的看著壯漢,“我自與你切?”
“你沒聽錯,灑家就要你自與我切!”
鄭大臉上一坨肉都寫著不解:“整百斤的豬臊子,你要俺一人切完?買官你這不是要了俺的命嗎?”
“說得對,灑家要的就是你的狗命!”聲畢,壯漢一腳將那木凳踢飛向鄭大,別看鄭大一身肥膘,還是有些身手,搓腰閃躲開來。鄭大大怒,兩條忿氣從腳底下直衝到頂門心頭,從肉案上搶了一把剔骨尖刀,托地跳將下來,刀尖直指壯漢:“俺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在此行凶!”一時間,十幾個副手全都操起了家夥擋在鄭大跟前,有刀的操把殺豬刀,沒刀的扛起長凳,那叫個人多勢眾!
壯漢看著鄭大的樣貌,邪笑起來:“這般場景好似十年之前阿!莫不是要做回從前那個魯達!啊哈哈!”做回十年之前的魯達?不錯!此壯漢正是十年前三拳打死鄭屠的魯達魯智深!
鄭大哪曾想到此魯達即是十年前三拳打死鄭屠的魯達!他一臉猙獰道:“管你十年前有甚,就單憑你一人就想要俺命?白日做夢!俺非要將你這醃臢畜生剁成肉餡!你們給俺上!”
說時遲那時快,一名體型與壯漢相同的副手伸手便來要揪魯智深,被魯智深就勢按住左手,趕將入去,望小腹上就是一腳,騰地踢倒在當街上,魯達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著那醋缽兒大小拳頭,補上那麼一拳,活生生把人打飛,萬斤之力,豈是常人可擋?再有幾個勢頭凶的副手仗著有刀子凳子,一股腦的往魯智深身上懟,魯智深哪會閃躲?握刀的他猛地抓住手腕直接把踝骨掰斷,抗凳的他更是掄起拳頭直接打透凳板砸到那人腰腹裏去,唾液血絲混搭著昨晚的宵夜全都吐了出來。再看餘下幾人,皆是嚇的麵色雪白,哪還敢上前來阿,鄭大一臉驚恐道:“你們這麼多人...怕他...怕他一個幹嘛?給俺上!給俺上!”猛地把餘下幾人朝魯智深推將出去,魯智深目光一凝,順勢擺拳朝眾人勾去,彭的巨響,餘下的副手皆倒作一坨,哀嚎不斷。
剛才還信誓旦旦的鄭大轉眼像泄了氣的氣球,這還沒一盞茶的時間,十幾個副手通通撂倒,軍中的百夫長恐才有這實力,想來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了!
魯智深步步逼近鄭大,鄭大自念: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拚了!攥著剔骨尖刀,瘋狂吼叫刺向魯智深。魯智深刹時走姿變作跨步,閃過刀尖,右手朝鄭大握刀的右肩拿去,左手撩開其左手將其壓在地上,用力一擰,發出哢嚓一聲,鄭大的右手已是脫臼,慘叫隨之響起。接著魯智深奪過鄭大手頭的剔骨尖刀,衝著後腦門就是要猛刺!頓時想起智真長老所言“不可濫殺無辜。”,殺人怕是會毀了修為,隨即魯智深吐氣將刀甩將開來,改做抬腳衝鄭大的豚骨一跺,轟然一下煙塵四起,那地坑下陷足有一尺深,一團烏濃的黑血慢慢的從鄭大的褲襠滲了出來。
魯智深腳架在鄭大身上,邪笑道:“灑家讓你斷子絕孫的滋味好受嗎。”
“滋...滋...”鄭大哪還講的出話阿,也隻有血絲流出嘴縫的聲音。
魯智深邪笑起來,“再跟你說個事,十年之前灑家也想讓那喚做鎮關西的鄭屠嚐嚐斷子絕孫的味道,可他連灑家三拳都扛不住就死去閻王那,十年之後,你也喚作鎮關西,還是那醃臢的親戚,哈哈,就讓你試試斷子絕孫的滋味吧,叫啥不好非要叫鎮關西!灑家不殺你,灑家今日要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