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傑明就要出發了。臨走時,他對天文說:“知道為什麼我要回去嗎,因為你的一句話。你說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對得起‘副主席’這三個字。我信了。所以,服從你的領導…以前我太可狂妄了,也太幼稚了,做了許多自以為是的錯事。現在回想起來,發現自己真的很傻…我要回去了,這兒就全靠你了。記住,一定要把夏禎平安地帶回來,兄弟!”
“兄弟,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做到的。”天文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底氣十足地說,“經曆了這麼多,我們都已經脫胎換骨了,再沒有什麼困難可以打倒我們!”
傑明走了,帶著鄭玉秀和殷獻的骨灰,一個人寂寞地上路了。想當初是七個人一起高高興興的來,如今卻要一個個淒淒慘慘的回去…雨,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天地之間,覆蓋到了空氣中的每一粒塵埃上麵…雨好像永遠下著,沒有終止的時候。不過,仔細的聽,聲音沒這麼可怕了,沒這麼刺耳了…它好像一曲樂章,悲涼婉約,又微微帶著點說不清楚的壓抑的味道,人們習慣了雨的聲音,不經意間,甚至忽略了它的存在…嗬,究竟何時才能雨過天晴呢…
屈指算來,四天了,夏禎失蹤已經整整四天了,沒有一點消息。千合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每一分每一秒正在一點一滴地流逝,毫無辦法。如果時間可以抓住,她一定會會撲上去,展開雙臂死命地拽住它,摟住它,抱住它——可是時間是抓不住的…如果時間可以交換,她願意用自己的一年,二年,甚至十年,來換取夏禎的一天,半天,一個時辰——可是時間是不能交換的…
“我知道夏禎不會有事的。你也許不相信,可我就是知道。我能感受到他的氣息,能聽到他的聲音…他就在我們身邊,正等著我們去救他呢…”這番話她已經對天文說了無數遍。天文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重複聽著,不忍心打斷她的話,每次隻是默默點頭表示完全相信了她。
第五天了,千合、天文和許許多多尋找親人的守侯著們一起站在警戒線外的那一頭,又苦等了一個上午了。終於,救援隊員把一名不醒人世的重傷員從廢墟中抬了出來。霎時間,人流翻滾著向前湧動。天文拉著千合狂奔著,好不容易擠到了最前麵。他們看見了,看清了…那個人的身體僵直著,絲毫不能動彈,衣襟上沾滿了泥漬和血汙,臉上更多。模糊的臉上閃著一絲微光,那是從雙眼裏迸射出來的。他是凝聚了生命內殘餘的所有力量,萬分艱難地撐開了有著千斤重擔的眼皮…他是在證明自己活著…他活著…夏禎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