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佛教倫理對世俗倫理的超越(2 / 3)

但是,在佛教倫理中,“克己”本身就是一種目的,或者說是目的和手段的統一;它不是為了“利己”,或者說“利己”就是“克己”,一個佛教徒的戒律與自己的肉身是一致的。或許在世俗倫理看來,他們的“克己”是一種“自虐”,但這樣的“克己”顯然更有約束力和執行力。如果說違反了“克己”在世俗中隻是素養沒有那麼高尚罷了,那麼佛教徒違反戒律則是觸犯了最根本的東西,連自己是否能夠擁有佛教徒的合法資格都要打上一個問號了。

二、最無私的助人

助人也是世俗倫理中一個很重要的概念,世俗生活裏,我們常常會把“助人為樂”掛在嘴邊,並且相信“善行一定有善報,惡行一定有惡報”。在中國古代思想中,一直強調救濟貧弱,“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是孟子仁愛理想人格的集中體現。而這種助人,也不僅僅限於對具體人具體事的小幫小助,也有“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說法流傳至今。

助人,說到底,是一種“利他”的倫理觀念,其中顯現的是一種慈悲和智慧的結合。在佛教中,這樣的助人比比皆是。

《大智度論》雲:“大慈與一切眾生樂,大悲拔一切眾生苦”。所以慈悲可以分開來講,“慈”指使眾生快樂,給他們幸福,“悲”指去除眾生的苦惱,使之擺脫痛苦。慈悲的道德反映了佛教對人生和對世間一切事物的關懷,體現了菩薩救助眾生的偉大情懷,所以普渡一切眾生成為了佛教的口號。在中國的語境轉變和思想接受過程之中,我們會更加偏愛大乘佛教,認為大乘才能成就真正的佛。“以慈悲為本、以利他為重的大乘菩薩道,不同於急求自證、急了生死的小乘佛教”。大乘菩薩行是人間佛教的核心。大乘佛教宣揚隻有解脫了他人,自己才算是解脫,不度盡眾生,誓不證菩提,不成佛道,所以體現出來的是為了眾生成佛,不惜奉獻自己的一切。大慈悲是一種無差別的、普遍的慈悲,也稱為“無緣大慈同體大悲”。佛教慈悲理念的最重要實踐就是布施,布施實際上就是“給予”,以此破除自我的貪心和吝嗇。

世俗倫理的助人在現代社會顯得有些蒼白無力,盡管“助人”總掛在嘴邊,但事實上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越來越疏遠,他人對於個體來說,隻有手段的意義,人們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與他人之間的和諧關係逐漸疏離,個體完全蟄居於自我的心靈之中,個體與他人之間的親切感和交流所帶來的滿足感則蕩然無存。而佛教倫理中助人則讓我們正視個體與他人之間的這種彼此依存、相互依賴的關係或許能對實現人與人之間的互助互利,促進人際和諧有啟迪意義。

此外,我們把世俗倫理和佛教倫理觀念相對比,就能發現,佛教教義中的助人不是在外在行為和表象上做文章,而是直抵人的內心,拯救人的靈魂,幫助的是人的精神家園的建立與回歸。佛教的助人不受階級的限製,佛教助人的對象是包括一切平等的眾生;佛教的助人沒有偏私的狹隘性。以往儒家、世間的仁愛助人,往往建立在親親的血緣基礎之上,有親疏、遠近之差。基督宗教的博愛是建立在上帝恩典、信仰得救的基礎上,對於不信者或沒有得到上帝恩典的人,將永遠因為天生的原罪墮落在地獄而受罰;佛教的助人不但是情感的愛,而且是透過理智而發動的。

佛教倫理中的這種助人是最無私的,需要智慧和慈悲,要把感情與理智合成一體。它在這一點上相對於世俗倫理的超越性,更加要我們明白,每個人都從社會和他人處索取,所以也都應回饋社會和他人。當社會和他人遇到困難的時候,應當伸出援助之手,每個人都有回報和救助的義務,不能隻是索取而不給予。

三、最徹底的生態

在今天這個生態環境遭到嚴重破壞並日益加重的時代,生態倫理與環保意識也成為了世俗倫理中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隨著對我們生活的地球資源和自然環境的了解步步深入,各種各樣的生態倫理不斷湧現:生態女性主義、功利主義、非人類中心主義、深生態……各式各樣,不一而足。它們各自的理論通過複雜的哲學思辨和形而上學思考為自己的生態倫理觀提供支撐,但是,它們真的能夠解決生態和環境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