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人是鬼?這裏是什麼地方……”
崔智雲不斷調整自己,她多麼希望所有的一切就是一場噩夢,“我們現在其實可以說是‘活著’,隻是我們控製不了自己,這些……這些電影就是我們所做一切……我們在看另一個意誌如何操控自己……我們被……製成了機器人……而我們的大腦現在是共通的,三個機器人基於一個意誌控製,所以我們現在會出現在同一個電影院。”
“電影院,”雖然賽斯戴著麵具,崔智雲還是可以看出他不相信的質疑表情,“說不通吧,就算我們都是在局域網裏,這也解釋不了現在我們是都在一個真實的電影院裏這個謎。”
“嗯……這麼說吧,我們現在活著也隻有這些思想活著,我們被上傳到機器上,然後被拋棄並用一個新的東西代替我們。當然我們的腦子是不存在了,但是我們的思想還在,它們現在都在鐵腦子裏。隻是新的東西來犯,自身會有抵抗,所以思想就做出了反應,它給我們創造了一個我們可以理解的環境,就像做夢一樣,將不能分辨的一維二維轉換成我們可以行動理解的三維世界。然後,我們自己讓我們來改變現狀。”
崔智雲說完,自己先喘了口氣,而葛蕾斯和賽斯都是發愣,完全沒聽懂的樣子。
“呃……好吧,就這樣吧,那……我們在電影院裏能做什麼?”
(這裏的電影院原型來自《神秘博士》,一個思想生物創造夢境吃生物的腦子和紮貢人代替人類的過程)
“不清楚……我確實不知道。”崔智雲隻是醒來,至於接下來怎麼做,她也是一無所知。
那部電影還在放映,娜塔莎用刀背打開了朝她攻擊的兩人,可是她們卻沒有停下。葛蕾斯已經離娜塔莎非常近了,她揮拳,那一下就要打在娜塔莎的頭上。
珂歐帶著欣喜的心情,他希望看到鐵打的拳頭打在娜塔莎的頭上,震裂她的頭骨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才吐完一口血,克爾就要像辦法解決他的敵人的攻擊,而電影院裏的三人看著卻不能做什麼。
這一攻擊的殺傷力毋庸置疑,它卻沒有像所有人想象中的那樣直接讓娜塔莎昏迷,它停止了,被一隻黑色微帶紅的手抓住了。
是影子,隻是它不再是克爾的影子了,它隻是單純的人形影子。
“什麼東西?”
影子和它主人的身體有些重合,交疊著。它的主人慢慢走開了,影子還站在那,它就是一個影子,一個由以太創造的影子。
“創造力……還是藥劑作用?”
三個人基於同一個意誌,珂歐停止了三台機器,它們的目標全部放在了娜塔莎身上。克爾稍微可以休息一下了,他不知道這次影子還會出現,注射的藥劑裏含有的是他的意誌的以太,當娜塔莎本人的意誌蘇醒時,藥劑應該就失去了作用。為什麼……影子還能被觸發?
時間雖然不允許他多想,但是那最深刻的戰爭記憶還是被思考聯想給勾起來了,蘇聯那時的底牌……底牌的特殊能力……娜塔莎的記憶總是殘缺不全的原因……
“影子?!”珂歐雙手猛拍他麵前的控製台,用力去拍鐵板他的手是有些疼,“影子……影子是吧……娜塔莎·彼得洛夫娜·瓦西卡!!!”
珂歐幾乎是在咆哮,他本以為他將看見那個該死的俄羅斯女人會被狠狠地打倒在地,但他看見一個影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救了她。
就要得手又被阻攔,是他的期望值太高了讓他一下受不了這打擊?珂歐牙齒摩擦的聲音讓他的同事感到一絲不安,毫無疑問珂歐是憤怒的,同樣他現在是不理智的,極度不理智的。
“我們不要再讓他操作了,歐文可是隻有這三個成品。”
“不隻是他會不會把成品弄壞要擔心……你看他現在的樣子,精神都有點不正常了……我們必須立刻讓他停止操作。”
即使是小聲地議論,珂歐還是聽見了。自三年前的噩夢後,他變得對外界變化異常敏感。他慢慢轉身,同事們一下僵住了。任何一個憤怒到拋棄理智的人都是惡魔,他們都會像惡魔一樣殘忍。
“我操作有什麼問題嗎?我是按照歐文博士的指示來做的,有什麼不對嗎?”
危險已經顯露無疑,珂歐這番話說出來,他的語氣是完全不容反駁的。即使是珂歐是憤怒到極點,他的不信邪的同事還是決定上前說,讓他離開控製台。
“你現在不能再操作了,就現在的狀態說事。”有了一個人出頭,後麵的人就跟著附和。
珂歐的眼睛縮了一下,已經成魔的人怎麼會讓別人去阻止自己?幾顆子彈就能解決的事。
三個人的第一目標被設定為殺死娜塔莎,他們的同一個大腦決定讓葛蕾斯拖住影子,然後崔智雲完成目標。
“盡然我們的‘腦子’還可以創造這麼個場景,它還想說我們還有改變的可能,那我們對我們自己的身體應該還是有控製能力的……”葛蕾斯說,“我們應該試試。”
這個想法得到另兩人的認可,可是……到底怎樣才是控製自己呢?曾經他們也不會去想這種事情,因為控製自己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現在自己突然被趕出了身體,重新想控製自己就有些麻煩了,還有點奇怪。
隻能說靠想象了,首先還是要冷靜下來,然後便是感受。
“崔智雲……不……你不是……”娜塔莎手中的刀失去了殺傷力,它成了單純的防具,它在格擋的過程中還是磨去了崔智雲手臂上的一層偽裝,灰黑色的金屬顯露出來。
分明就是自己的朋友……娜塔莎掙紮著,即使反光的灰黑金屬都在提醒她,她麵對的不過是披了一層偽裝的機器……可是……可是……十四年來的那憤恨,那懊悔,那痛苦都在拷問她。你的朋友們為了你,最後都死了,都死了!被當做實驗體,為你擋子彈,最終歸去。
一定要下手才行……娜塔莎知道,但是……但是……就憑這麵孔她就做不到!
“娜塔莎你在做什麼!快解決了敵人!”
黑發現娜塔莎居然會在戰鬥中走神,這樣一位特工居然會犯這樣的錯。
“是……我會……我……會……”
徐夏羽和黑不知道這段曆史,這段讓娜塔莎心受折磨的曆史。但是克爾明白,他也清楚知道這是怎樣的感覺,向朋友拔刀,在冷戰被當做最有效地測試忠誠度的辦法。
不能……絕對不能……讓手中的匕首刺中娜塔莎!!!雖然匕首並不是真的握在手裏,但是崔智雲盡力想象電影中的場景,想象著自己是如何麵對昔日的朋友。
“刀刃偏了?”
這不可能是正常地失手,對於一個事事都用計算機計算的機器來說,這樣明顯的偏差分明隻可能是人為因素造成的……娜塔莎有些錯愕,麵前這個連金屬都暴露出來的機器,難道還有人性的善念?
娜塔莎揮刀,雙刀正斬崔智雲的雙手,她本來可以直接從肩膀把崔智雲雙臂都砍下的,但是她不會這麼做。不過這刀還不足以斬斷手臂,她的刀隻是在崔智雲的手臂上擦出一串火花,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刀終究還是在手臂上印上深深的痕跡,切開了表層的皮膚,剝開了外表脆弱的那層鐵皮,露出來的是更堅硬的合金。
“真是皮厚……”克爾感覺賽斯確實是刀槍不入,自己現在最後還有一張牌,那就是一直背在身上都快成負擔的劍,那把古典長劍。
克爾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他隻有用最後這張牌,要是它也不起作用的話,最後隻能用玉石俱焚的力量了。
雕琢著古典花紋的劍脫離了一層層布的包裹,可怕的金屬寒光立刻流露出來。劍被打磨得非常鋒利,它被揮動著輕易地就切下了試圖擋下攻擊的賽斯用作防禦的手。畢竟這把劍是可以殺死子彈都無能為力的進化生物的武器。
“啊!!居然會感覺疼?!”賽斯捂著“切口”好像血都從切口流出來似的,他疼得厲害。崔智雲同樣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痛感,娜塔莎的刀也“傷到”她了。
艾可張了張嘴,準備來一次強力聲波攻擊。黑不可能讓她得逞,他迅速衝上前,匕首先一步飛向艾可,艾可不以為然地甩頭,這次這些匕首走到卻不是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