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離將連翹送到承王府附近,便默然離去。
這一路行來,似一切已經盡在不言中。
連翹望著紀離離開,直至他的身影看不見了,才往承王府的大門走去。
守門的侍衛認得連翹,一見她到來,其中一個連忙去稟告安剛。
不一會兒,安剛便出現在連翹的麵前,並且告訴她,南顏承王爺去了京城,王妃則已經拿了休書回家,而木夫人與夜末不見了人影,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連翹回房收拾了包袱,便黯然地出了承王府。
原本是準備和夜末一起回聚寶山將藥引重新尋得一份,如今夜末去向不明,又不知何時回來,連翹不想浪費時間在等待上,決意趕往邪門山莊,請夜吹寒再借弟子幫她。
兩個承王府的侍衛打扮成普通的隨從一路保護著連翹,這是南顏承的吩咐,就算是連翹,也沒有辦法拒絕。
三人到達聚寶山第五峰下的聚寶村時,已是傍晚。
雖然有兩個侍衛貼身保護,連翹也不敢摸黑上聚寶山,聚寶村隻有一家簡陋的客棧,連翹三人便要了兩間客房住下。
客棧的客房都是單人間,但兩個侍衛堅持要兩間房,說晚上的時候,他們輪流休息,負責連翹的安全。
吃過晚飯後,連翹想到了那個豐足村唯一活命的孩子小長生,便讓一個侍衛先行休息,與另一個侍衛去了應家。
小長生從出生到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應家夫婦把他照顧得很好,不複當初的瘦小、愛哭,不但長得肉嘟嘟的,而且見人就咧開無牙的小嘴笑,尤為可愛。
連翹抱了小長生玩了一會兒,見他有了睡意,便和應家夫婦道別,與兩個侍衛回到客棧。
夜已經有些深了,客棧大廳的十幾張桌子上都已經放上了倒置的凳子,隻有靠窗的一張桌子邊,還坐著一個正在吃飯的男子。
連翹定睛一看,不由大喜地衝上去道:“大師兄!”
坐著的男人正是玄狐,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臉有些發紅,與以前連翹看到的白淨的臉很是不同。
“連翹!”玄狐在這個客棧見到連翹,亦是十分驚訝。
“大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裏?”
“奉師父之命,出來找你。”
“啊?不是吧?”連翹愕然,她又不是邪門的人,夜吹寒要找人也應該找夜末吧,難道是他的那個需要拔罐的毛病又犯了?
玄狐微微一笑道:“師父說,找到了你,也就找到了二師弟,我出來已經快兩個月了,一直沒有找到你們,今日從連家過來,準備先回邪門一趟,沒想能在這裏遇到你。”
“是啊,真巧,大師兄,夜末暫時不用找了,因為……他遇見了他娘,所以暫時不會回來,我和你先回邪門吧,上次找齊的藥引弄丟了,我這次上聚寶山就是想要再找一份。”
“好,明日一早我們就上聚寶山,不過,我們先不回邪門,直接去找藥引,可好?”
連翹一心隻想著到時怎麼求夜吹寒再借幾個弟子給她幫她尋找藥引,卻被想到玄狐會主動建議和她一起去尋找,不由又高興又擔憂道:“謝謝大師兄,不過上回夜吹寒說過,同行至少需要三人,缺一不可,隻有我和你兩人,可以嗎?”
玄狐拿了一個幹淨的杯子給連翹倒上一杯茶,道:“若是我說隻須我一人便可搞定,你是信我還是信師父?”
“嗯……當然信你!”連翹一想到夜吹寒時而笑眯眯時而油腔滑調的模樣,相比玄狐老實穩重的樣子,自然是更加相信後者。
連翹拿過茶杯喝了一口茶,見玄狐的臉還是很紅,道:“大師兄你喝酒了是嗎?”
玄狐搖頭道:“沒有。”
“那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我找了你和二師弟這麼久,好不容易碰見你,一激動,便成這個樣子了。”玄狐被連翹說他的臉紅,似有些尷尬,頭微微低著,額頭上有輕輕的汗滲出。
“嗬嗬,是嗎?”連翹聽出玄狐是在開玩笑,也說不出哪裏不對勁,隻是看著他笑。
因為聚寶山並不歡迎陌生人等上去,所以第二天一早,連翹便讓兩個侍衛回王府去。
“連姑娘,恕屬下不能從命。”兩個侍衛異口同聲,沒有王爺的命令,他們就算是死,都不會離開連翹半步。
不論連翹如何保證,這個兩個侍衛就是要跟著連翹,最後,還是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的玄狐突發製人地點了兩個侍衛的穴道。
連翹怕到時哥哥怪罪侍衛,便留下一封信塞進一個侍衛的衣服裏,這才放心地和玄狐上了聚寶山。
兩個時辰之後,侍衛的穴道解開,怕是再也找不到連翹。
玄狐說他一人便可以找到所有藥引,連翹相信,因為他不僅記得那些特別的藥引,而且也記得連蓮親自找到的那幾件藥引,這樣一來,他完全可以將連翹送到邪門之後,一人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