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孔陽用合沙煉魔大陣跟衛肅冬折騰了一宿,毫無作用。
第二天早上,高玉成從莽蒼山回來:“我去黑穀求見公冶真人,真人並未現身,仍像上次那樣令那隻大白鸚鵡出來,說阿冬自甘墮落,行邪入魔,旁人無法解救,全要看他過去修行的結果,若是道高魔矮,則自能保全,若是道淺魔深,就讓咱們用他師傳的金鸕劍賜他兵解。”
朱孔陽歎了口氣:“你臨走前,我就已經預感會這樣,阿冬並非外魔所惑,而是因為他家人慘死,又受了一年折磨,養了好幾年的孩子小石頭也沒了,導致心智大變,鑽了牛角尖,這是他自己的內在心魔。咱們替他除魔,皆是由外入手,法力再強也是無用,因為此時他自己就是魔,咱們除非將他一並除了,否則做多少都是無用功。”他用手指揉了揉眉心,“或者我把本門九天玄經傳給他,使他自身道力增長,化解魔念,但不說峨眉派的規矩,就算我真教他,他現在開始練也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他已經動念成魔,會排斥正道功法,反而會認為我看不起他,故意羞辱,絕不可能會學的。”
師徒二人相對一籌莫展,忽然高玉成想起一件事來:“若論起定心止念,降魔護法,佛門比咱們更加擅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咱們不如去找一位佛門高人請教。”
“咱們的合沙煉魔大陣都無能為力,一般的佛門中人恐怕也是不行,現在能想到的……殘霞師姐,元覺師兄他們肯定不行,或許苦行師兄可以,要是再不行,就隻能去找優曇大師,或者請淩雪鴻引見,去倚天崖龍象庵求芬陀大師了,她要是再不行,我也沒咒念了。”
高玉成笑著說:“師父你可還記得,在大雪山青蓮峪有一位智公禪師?”
“智公禪師?”
“對,又叫大智禪師,是如來佛座下第十七尊者,大阿羅漢阿闍修利羅轉世,在大雪山青蓮峪裏麵坐關十二甲子,每甲子開關一次,普渡有緣,因為他有一件佛門中排名前三的至寶,叫做七寶金幢,所以我的印象最深。他開關的時候,會有花開見佛的異景出現,無論佛門、旁門、異類都會前往覲拜。而且他有一個規矩,就是在他開關的時候,隻要能夠有緣見到,如果向他求助,必能有求必應,我這幾年根據記憶裏的情形,推算這蜀山世界的時間軸,今年正好是智公禪師開關的年頭,咱們不如去碰碰運氣,如果能夠見著,請他幫忙,我估計肯定能救回阿冬的,換而言之,如果連他都不行,那整個蜀山世界裏也沒誰能行了,咱們隻能盡早送他去兵解。”
朱孔陽有些驚喜:“你竟然還記得這宗事,我都忘記了。”朱孔陽拍了拍腦袋,“我越活越像這個世界的人了。不過這樣卻好,蜀山裏數得上號的佛門高人,尊勝、天蒙、智公,他們可以排名前三,相比起來,白眉、芬陀等人感覺都要稍差一籌,對,咱們就去青蓮峪!”
他們說走就走,留下陸敏看家,把衛肅冬仍然用法術禁錮,讓他渾身使不出一絲力氣,連話也說不出,衛肅冬向他怒目而視,眼角都要瞪出血來,朱孔陽也不理會,把他抱到神鷲背上,連高玉成一起,由神鷲托著飛往大雪山。
神鷲經過小半年的修養,舊毛盡脫,新毛已經漲出來了,他在這段時間修煉內景玄宗受益不少,又得了一瓶五行精英,利用百餘日的時間將其煉化吸收,然後再淬煉自己的肉身,脫胎換骨,新長出來的羽毛十分神奇,裏麵的絨毛以及大羽根處,都似雪一樣白,外麵的長羽翎毛,則都是透明的,一片片仿佛用水晶雕刻出來的工藝品,裏麵可以看出有五色神光,像水一樣波動流轉,站在那裏,通體雪白,披著一身晶瑩剔透,五光四射的水晶羽甲,端地神異無比!
這也還罷了,更神奇之處,是這些羽毛竟然可以隨意改變色彩,神鷲飛上藍天的時候,可以將羽毛變成藍色,站在樹冠裏,可以將羽毛變成綠色,乍一看去,極難發現,比變色龍還要厲害!
不過神鷲是十分有個性的,他很不屑於偽裝,仍然將羽毛變作五彩斑斕,跟換毛之前相似,高興的時候,站在樹下,頭頂明月,他會在從頭到腳,顯出赤橙黃綠青藍紫一波波的彩色光暈,像霓虹燈一樣,在朱孔陽一再要求之下,還雙翅張開,翩翩起舞,看得芝仙等紛紛拍手叫好。
神鷲如今比換毛前更加神異通靈,雙翅展開,拍擊萬丈罡風,速快之快,朱孔陽駕馭七修,如果不合璧的話都追不上他,背倚藍天,俯瞰大地,從峨眉山出發不長時間便到了大雪山。
這次一直深入大雪山脈,飛到川藏盡頭,再往前就要進入青藏高原了,這裏積雪皚皚,放眼望去,峰巒起伏,山頭林立,滿目潔白,空中冰雲翻騰,寒潮怒嘯,冰霰雪礫充滿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