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微微暗了下來,她扶著慕白衣,慢慢的上了馬車,收拾好包袱,放在一側,給慕白衣鋪好軟軟的墊子,這樣會舒服些,不會那樣的難受。
“如霜,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記得,照顧好白衣,如若他出了什麼事情,我拿你試問!”鄴婼言讓慕白衣在馬車內睡下,她獨自一人出了馬車,對如霜吩咐到。平常她可以對祝如霜很客氣的說話,像自家姐妹一樣,唯獨,涉及到慕白衣這個人,任何人,任何事,都變了一個樣!
她單獨駕馬向著反方向走去,而馬車內的慕白衣,眼角悄悄的落出了一顆懦弱的淚水,那是他恐懼的淚水,他知道,如果陵晟希和陵少辰這兄弟倆讓他死,那麼,他絕對活不過他們所算計的時日。他怕她這一去,他再也摸不到她的樣子。
如今,兩個武功高強的人,對付一個廢人,這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現在,她不在自己的身邊,果真自己出了什麼事情,連累的卻是無辜的如霜。他不想這樣。
躺在馬車內,閉上了眼睛,努力不再去想這些事情,他累了,如果真能讓他解脫的話,那他也死而無憾了。隻可惜,可憐了婼言,兩個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卻因為二人連累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如霜是他們救回來的,可她也有自己的生存權利,真的因為皇族而丟掉性命的話,在泉下的爹娘,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馬蹄聲清脆的奔馳在路麵上,發出清響,她隻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孩子,那畢竟是她十月懷胎娩下的孩兒,那位漂亮的小姑娘,長大,一定是一位美人胚子吧。
趁著夜黑她潛入了王府內,找到了孩子的房間,奶娘正在哄著陵如靜入睡,旁邊坐著她的父親陵少辰。拿著一雙男孩子的虎頭鞋,一隻手鈴被他拿在手中,輕輕搖晃,發出悅耳的聲音,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嗬,真是可笑,自己的兒子沒了,女人沒有了,隻剩下了這座府邸,自己的地位,以及,那位才剛剛出生便沒有了娘親的女兒,這算什麼!’
她靜靜的站在了窗邊,看著裏麵的孩子,心一陣陣的抽痛,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時,溫熱的淚水自她的麵龐落了下來,滴落在地上,形成好看的淚花。
她纖細的手指觸摸到自己腰間那冰涼卻帶有自己體溫的手鈴,這個是一對,卻被他拿走一個,另一個在自己的這裏,緊緊的抓住了那支手鈴,從自己的腰間拿了出來,微風輕輕一吹,枝葉搖晃,發出沙沙的響聲,鈴鐺也跟著微風微微作響。聽到聲音的陵少辰放下了手鈴,看向了屋外,情況不妙的鄴婼言急忙逃走。而那支手鈴卻掉落在了原地,唯有那支手鈴以及滴落在地上還未幹掉的淚水證明她來過了。
“她終究是舍不得孩子。”他喃喃道:“可她卻又狠下心來,拋棄了自己的孩子,為了她的幸福,卻剝奪了孩子的終身幸福。”陵少辰站在門口自言自語著,彎下腰,撿起那一支手鈴,看了一眼屋內睡著的孩子,將那手鈴戴進了如靜的小手上。
從奶娘的懷中接過了如靜,抱在他自己的懷中,把奶娘差遣了出去,屋子裏麵隻剩下了他們父女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