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慕白衣都坐在鄴婼言的床邊,給她換著涼毛巾,試著她的溫度,直到淩晨慕白衣才抵不住倦倦困意,倚靠在床欄邊睡著。
一絲明媚的陽光照了進來,灑在鄴婼言的身上,暖洋洋的。微微睜開眼睛,揉了揉,當看到旁邊還在熟睡的慕白衣,水盆和毛巾的時候,她就直到自己昨夜一定發燒了,歎了一口氣,將身上的薄被扯了過來,蓋在了慕白衣的身上。這細微的動作驚醒了慕白衣,睜開眼睛開口:“好些了嗎?身子有沒有不舒服?肚子餓嗎?”
那麼的溫柔,那麼的親近,那麼的小心,與他全然不同。
當天回去,他便遭到了他師父的嚴厲管教,不僅打了他,還讓他麵壁思過三天,不吃不喝不睡覺,就那樣反思了三天,隻因為他半夜去鄴婼言那裏照顧她,因為他是男生,她是女生。
想著想著,她便再次進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進來的時候,鄴婼言還躺在床上熟睡著,絲雲推門走進來,見自家小姐還在睡著,便沒有叫醒她,輕巧的收拾著屋子,玉簫‘啪嗒’一聲從床上掉到了地上,這一聲驚醒了正在熟睡的鄴婼言。
“我的蕭”一個激靈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玉簫,緊緊的抱在了懷裏。絲雲見狀,也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了過來。
“小姐……”有些擔心的看著鄴婼言,而鄴婼言回給她一抹微笑,便讓她替她更衣。
洗漱完畢,因翊王爺的命令不得出雨燕閣,所以便倚在樓閣欄杆邊緣,輕輕吟唱。
“昨夜星辰昨夜風,秋風拂過,淚意闌珊,兒女情仇幾多許,兒女情仇幾多傷。無言以對,心事誰憐?隻不過悲情正歡,縱使紅顏正好,卻隻有青絲相伴徹夜難眠,伊人淚灑欄前。”
將通體白玉簫放至唇邊,悲涼的簫聲緩緩而出,幾片枯黃的落葉隨風落下,發絲輕輕飛揚,衣袂隨風翻飛。一片落葉落在了鄴婼言的麵前,纖纖玉手將那片樹葉拿起,抬頭望去,原本綠茵茵的大樹,此刻已不剩多少樹葉,枯落的枝頭光禿禿的,看來,要入冬了呢。
向下看去,樹根的一角,那裏埋著那隻因自己而死的小兔,不禁又想起那日的一幕幕。嘴角無力的扯起一抹淒涼的笑容,他隻不過借兔示威,若有下次,便以示嚴懲。他總認為鄴婼言是他父親在他身邊安排下的一顆棋子,隨時監視著他,為他通風報信,其次他父親也是把她當做一個工具來保全全家的性命,犧牲一個總比犧牲一群要好得多。
她本以為,那一次他會借題發揮,將自己斬草除根,卻沒想到,隻因為紅衣女子的一句話便讓他拂袖而去。
輕邁蓮步,走下樓,采了幾朵白色花朵,蹲在埋小兔子的那裏,一瓣瓣的花瓣灑在上麵,嘴裏喃喃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