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哥,別走,求你別離開婼言,婼言怕,婼言好怕。”輕聲呢喃,卻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清晰,白色的身影微微一震,剛想要邁出去的腳步停在了那裏,那句輕喃,觸動了他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將懷中的玉簫放在了鄴婼言的枕旁,踩在窗沿,一用力便消失在了翊王府。
站在屋頂之上,俯瞰整座翊王府,雖說翊王府很大,但卻隻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個這麼小的樓閣,未免也太小氣了點兒,不過,她就要被自己帶走啦,這裏沒什麼好眷戀的,隻要遠離了這裏,不管是浪跡天涯還是深居竹林,隻要兩個人都好好地,一切也都隨天了。
白色的衣衫隨風翻飛,黑色的長發隨風飄揚,吹起好看的弧度,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屋頂。
‘娘,你看,女兒的新嫁裝好看嗎?’
‘恩,好看,好看,我女兒穿什麼都好看。’
‘討厭,還取笑女兒。’
‘哪有,我的小婼兒穿都好看這是不變的事實啊。’
‘娘,女兒就要嫁人了,就不能天天陪在您的身邊了,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娘一起跟女兒過去好不好?’
‘傻丫頭,娘怎麼可以跟你一起嫁過去呢?’
“娘,小婼兒好想您,娘。”一顆晶瑩的淚水從眼角落入細密的長發中,夢中那慈祥的母親,大紅的嫁衣,幸福的場麵,隻有那潮濕的屋子是不變的,在那裏麵,她也感受到了真正的溫暖,隻可惜,她在夢中嫁的人是自己心愛的人,在現實,她嫁的人是自己不愛並且不熟悉的人。
‘小婼兒,娘要離開了,娘累了,要好好的休息,要好好照顧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顧白衣,他可是個好孩子,你們兩個要幸幸福福的,知道嗎?’
‘娘,您要去哪兒?娘,求你不要離開小婼兒好不好?求求你,不要離開小婼兒。’
那慈祥的娘親笑著離自己越來越遠,不管鄴婼言再怎麼努力的奔跑也抓不到娘親的手,那個笑容還回映在腦海,還在揮之不去,突然,鄴婼言猛的坐了起來。
“娘。”看來,她是被那個夢嚇到,從夢中驚醒了過來。手往後一摸,卻觸碰到一個涼絲絲的東西,拿過來,仔細端詳,原來是慕白衣的那支白色玉簫,緊緊的把那支玉簫抱在了懷裏,淚水砸在玉簫的身體上,浸濕,浸透。
重新躺回床上,卻反複輾轉難眠,在黑夜中看著那支發著淡淡亮光的玉簫,不禁想起往日的一幕幕。
兒時,與慕白衣和絲雲在河邊戲水嬉鬧,卻不料一個腳滑,不慎落入水中,慕白衣緊張的跳下了水,把她救了上來,但還是嗆了幾口水。嚇得她失聲痛哭。絲雲的臉上也掛滿了害怕的神色,鄴婼言鑽進慕白衣的懷裏,緊緊地抱著他,身子不住的顫抖。
當天夜裏,鄴婼言便發起了高燒,然而那段時間鄴婼言的娘親宋氏身體也不好,這讓絲雲做了難。一邊兒是高燒不退的小姐,一邊兒是身子不好的夫人,這可怎麼辦?無奈之下,絲雲隻好半夜從府裏偷偷地跑了出去,找到了慕白衣,將他帶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