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蘇曼晨
回去的路上，媽媽有些累了，躺在後座上枕著靠枕，很快睡著了。皓陽開著車，給我講起了孫楠楠的故事。
當初孫楠楠把他大罵了一通之後要搬走，卻在樓下被一個男人截住了。兩人顯然是認識的，因為一上來就是及其難聽的髒話。那男人瘋了一樣的拉著孫楠楠的箱子，孫楠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兩人一直鬧到大半夜，好話壞話都說了一大堆。最後，孫楠楠坐在花壇邊上，掐掉了手裏的煙說：“已經不可能了。當初我放棄一切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你身上懷著多大的希望。這種希望不是一下子冷掉的，而是一點一點被你磨掉的。我懷孕你逼我流產，結果我再也做不成母親。我流產三天你就帶女的到家裏來，我整個月子就吃了十六個雞蛋。你拿著我的工資卡，我爸住院你說沒有錢。我身體沒養好發著燒打吊瓶，血都回到了藥瓶裏你他媽在哪裏？我燒迷糊了說不出話，你還嫌我擺臉色給你看！你做下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每次都讓我更灰心。我們也吵了那麼多次了，所有的話也說了不止一遍了，到今天這個局麵，我對你再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說完孫楠楠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住，頭也不回的說：“我已經聯係了杭州如靜庵，從此以後皈依佛門，世界上再也沒有孫楠楠這個人。”
我聽著那些驚心動魄的控訴，震驚於那個柔弱而堅韌的女子。同樣是女人，我想我可以想象她說出最後這一番話的心情，做出了這個決定，如此不甘不願，如此玉石俱焚。這一刻，我決定嫁給身旁這個男人。
今年的新年就這樣過去了。媽媽在上海呆了幾天，看著我們的日子確實過得井井有條，心裏也安穩了不少。臨走前一天晚上，媽媽很意外的把我叫到她房間裏。我們母女很少這樣子親近的說話。
“晨晨，有些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們倆這麼幾年，林皓陽這個人可以托付。現在工作也挺好的，考慮考慮結婚吧。”
“媽，其實他比你想的還有錢。我們公司隻是他其中一家公司，他還有一個大公司，房地產的，還有一個做營銷的。”
“這些我都不管，反正你們倆的日子我是看在眼裏了。你也不要有壓力，說能力你也是有的。你看那個胡剛強，人家結了婚老婆還懷了孕，不也一樣工作麼？”
“恩，我考慮考慮吧。”
林皓陽
轉眼又是夏天，世嘉最近有點小麻煩，樹大招風，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靠著和祥林的合作打開房地產領域，現在聲勢日漸浩大，祥林那邊早就看不下去了。我和老胡卯足了勁，終於又贏了他們一局。
“老林，這回好好放幾天假吧，******真是累！”
“恩，我和曼晨商量商量。晨陽公司一開業，她也挺忙的。”
“你們兩口子啊，就是太較真，給自己休息休息不犯法的。”
我剛想說話，老胡的手機響了。
“dear？什麼？我這就去這就去！”
我站起來，“怎麼了？”
“趕緊送我去仁和醫院，Sally羊水破了！我喝酒了不能開，我媽剛把她送到醫院！”
我抓起鑰匙跟在他後麵跑出去。
曼晨給我打電話時，我正和老胡等在手術室外麵。不一會，曼晨就氣喘籲籲的跑進來。
“我說了你不用來也行，累了吧？”
“沒事，我也下班了過來看看。Sally怎麼樣了？”
“還在裏麵，進去有一會了。”
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就打開了，醫生一本正經的走出來，“恭喜，是個千金，母女平安。”
我們都鬆了一口氣。等Sally和孩子被送到病房，孩子的奶奶早就把要用的東西都帶來了，曼晨趴在嬰兒床旁邊，微笑著看了好久，才終於舍得跟我回家。
“你沒有開車來？”
“哦，我同事順路，帶我過來的。我想著你在這兒就沒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