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情灑旅行路(3 / 3)

。各處都坐著法事,善男信女隨緣樂助出成千上萬的錢財。大雄寶殿內無數支紅燭,照地佛像生輝,銅鑄的香鼎內插滿了香束,燃得大殿內煙霧騰騰,一批批信徒在林立兩旁的僧眾的唱經聲中拜倒佛前。鍾鼓聲、誦經聲回響在寺院的上空。令旅行的人們眼前身後事,如奔馬激流盡湧上來。旅行的人們許多趴在蒲團上,磕頭如搗蒜,誠惶誠恐。

宋喜歌、王彩霞、楊淑玲三個人一夥,便不停地交換著到處攝影留念,有宋喜歌和王彩霞的合影,有王彩霞和楊淑玲的合影,也有宋喜歌和楊淑玲的合影。看到賣香的,王彩霞買了三把香,一人一把,插在銅鑄的香鼎內,燃著後,王彩霞在菩薩前拜了拜,宋喜歌一聲不響地站在後麵看著她。楊淑玲猶豫了一下,也跪下去,深深地俯首。

等二人都站起來,宋喜歌說:“走吧。”

他們走出寺後門,楊淑玲問王彩霞:“你是佛教徒?”

王彩霞搖搖頭,說:“在佛麵前,我不想無禮。”

“你害過誰呀?處世這樣小心翼翼。”

“我從來沒有對不起過誰,都是人家對不起我。”

宋喜歌接過去大聲說:“別假正經了,快走吧!”

楊淑玲白了他一眼,在他背上輕輕拍了一巴掌。

初秋的山上豐饒富足,多彩多姿,酸棗棵子叢叢密密,枝條上果實累累,漫山遍野的山裏紅斑斑點點,沉甸甸地掛滿枝頭;柿子樹上懸掛著拳頭似的橙黃色柿子,搖搖欲墜,雜草裏不知名的野花盛開,散發著芬芳。他們穿過幽幽曲曲的山路,蜿蜒而上,氣喘籲籲,興高采烈地爬上光禿禿的頂峰。頂峰崖邊向崖穀凸出一塊巨大岩石,搖搖欲墜,千年不壞。這是此山上的一個奇跡。在善男信女眼裏,這凸出崖穀上的巨石,是上蒼神力使然。

王彩霞不敢上,宋喜歌把攝像機遞給王彩霞,拉著楊淑玲的手攀上了崖頂。當時正是下午,天空湛藍,二人站在巨石上,四周風聲呼嘯,腳下山峰盡小,人如立於青天之下,萬物之上。極目千裏,山天渾然,亂雲疾走,山如水流。太陽在西天邊雲層裏忽隱忽現,嫣紅的雲層飛絮般飄飄,一會兒紅降般光芒迸射,一會兒無數道七彩光柱通貫青天,呈現出一個碩大無比、彩色斑斕的扇形。雲在變,山在變,天在變,整個地球、天體似乎都在運動。仿佛能夠看到早已消失年代的人和物,綽綽約約,虛渺飄忽,曆曆在目。

“你看到了嗎?”宋喜歌輕聲問站在他旁邊,拚命抓著他胳膊的楊淑玲。

“什麼?”楊淑玲將飄在前麵的長發撩向耳後,順著宋喜歌手指的方向看去,“你看到什麼了?”

“你看那蔚藍的天空上,似乎呈現出廣闊的平原,我耕你織,咱們孩子圍著你叫娘,圍著我叫爹,孫大聖來了,要拉走你,拆散我們夫妻,你在掙紮,孩子在哭叫。”

“我咋看不見?”

“變了!變了!”宋喜歌突然說。

“什麼變了?”楊淑玲極力凝視著遠方。

“海市唇樓!”

“你別故弄玄虛了。”楊淑玲央求宋喜歌,“告訴我你看見什麼了?”

“上輩子你我是夫妻,還生了那麼多孩子。”

“真的?”

“是啊。”

“這不是開玩笑騙我吧?”

“不會的。”

“那這被子呢?”

“我們一定要扭轉乾坤,讓前世再現。”

楊淑玲緊緊地抓住宋喜哥的手,無限深情地望著宋喜哥的雙眼,堅定地說:“海枯石欄,永不變心。”

而後,他們扭回身,示意遠方的王彩霞攝了幾張照片,才戀戀不舍地從崖上小心翼翼地下來。

楊淑玲和宋喜歌下山後,最先從寺院出來,一些兜攬生意的婦女圍上來。楊淑玲和一個婦女交談幾句。便興高采烈地對宋喜歌說:“住她家吧,她家便宜,兩個人才十元。”

“兩個人一間屋,還是兩間屋?”宋喜歌問。

“當然一間屋了。”那個婦女說。

“有沒有兩間屋?”

“兩間屋三十元。”

楊淑玲說:“她是包屋,十元一間。”

宋喜歌問那婦女:“我們兩人包床行不行?”

那婦女搖搖手。

楊淑玲笑著說:“別跟她胡扯了,都出來了,還是商量著住旅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