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接近淩晨,整個雲來市沉浸在一種安然靜謐的氣氛中,住在這個並不算太大的小鎮的人們並沒有特別豐富的夜生活,大部分地方是安靜的路燈與黑暗,鮮有的幾家酒吧還閃爍著霓虹燈,不過並沒有特別吵鬧。
沒有什麼高樓大廈,沒有什麼萬家燈火,寧靜而祥和。
隻是今天常在的家裏注定要燈火通明。
“黃姨嗎?是我啊我是常在,嗯對,老頭子跟我一起,突然有個案子需要出門走一趟,可能還要幾天。什麼?放心吧不會有危險,老頭子是總指揮,不用他上第一線,我?我更沒問題的,嗯,我知道了我會讓他注意,放心,煙酒都不給他,嗯好的,他今天太累了已經睡了,明天我讓他給你打電話,黃姨你也注意身體,好的,再見。”
放下了電話,常在長出了一口氣,看了看躺在床上齜牙咧嘴的“半個粽子”,想笑又不敢笑。已經有過一次包紮經驗的小喬有些苦惱,床上的病號實在很不配合,本來手藝就不是很嫻熟,現在弄得有些亂七八糟。一直嘟囔著隻剩半條命的曾憲武老局長出人意料的有精神,從最開始堅持要自己包紮傷口,拒絕“年輕女孩兒的幫助”,到後來發現自己力不從心而逆來順受,嘴裏一直在念叨個不停。
“我這麼大的歲數,雖然當不了你爺爺,但比你爸爸可是綽綽有餘,光著身子讓年輕姑娘看來看去,多丟人?你別看我老了,我這身子骨可相當不錯,把東西放在一邊,我自己可以搞定。”
“這個……人生總是充滿了意外的嘛,畢竟是老胳膊老腿了,今天晚上還這麼折騰,而且看你們這麼虔誠,我就勉為其難地讓看看你的包紮功夫吧。”
“嘶……輕點,看你文質彬彬的小姑娘怎麼手這麼重?還有,你纏的這是什麼?毛手毛腳的以後還怎麼嫁人?你和兔崽子還真是天生一對……”
老局長剛才的樣子簡直就是個話癆,類似的話說個不停,有時候說得小喬麵紅耳赤,繃帶便故意纏的緊了一些,終究是怕他身子受不了,也沒有下重手,但也疼得曾憲武直吸冷氣。看著常在放下電話轉過頭來,老局長露出一副帶有詢問的諂媚笑容道。
“怎麼樣?沒穿幫吧?”
常在一臉無奈道。
“一時半會的,應該是瞞得住,我跟黃姨說我們出去辦理案件,應該能有個不到一周的時間,你這樣子真的沒問題麼?”
老局長眉開眼笑道。
“夠了夠了,有師叔的靈丹妙藥,幾天足夠恢複了,不過還是你小子反應快,我就知道你對女人有一套。”
明顯感覺到屋中多了一股怨念,兩人同時打了個冷顫,小喬一臉不滿。
看著小喬鼓著腮幫等著曾憲武,老局長十分尷尬的笑著,常在感覺溫馨的同時心有餘悸,他把手插進口袋攥住一個東西,鑽得很緊。
那是一節斷掉的茶勺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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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幾個小時之前的湖邊。
兩方拉開了架勢準備來場殊死較量,既不是光天白日,又沒有什麼普通的人,翟傲天也就不再隱藏身形,出現在二人麵前。
所謂“蔽目”、“遮天”既是術者的境界也是一種術法手段。而“蔽目境”,被公認為是術者境界修為的一道分水嶺,邁入了“蔽目境”的術者,意味著可以摒棄甚至操控常人眼中的世界,而“遮天境”雖然沒有偷天換日撼動乾坤那麼誇張,其靈能厚度或是對術法的掌控,幾乎都是到達了爐火純青的境地。
翟傲天在不久之前剛剛邁入“遮天境”,按照骨魔峰與靈之間的契約,能夠勉強喚出“絕”級別的靈,至於時候能有合作,要看喚出靈的性格甚至心情,因為到了“絕”這個級別的靈,不僅僅是獨立的自我意識,也已經具備了相當高的智慧,而且他的能力並不亞於術者中“遮天境”的高手,所以召喚者如果實力太弱,甚至能夠引起反噬,仗著自己是骨魔峰峰主翟群雄的親生弟弟,翟傲天勉強的能夠得到一隻“絕”的幫助,對他來說已經足夠。
現在看來,自己多年不行走江湖,膽子是真的變小了,隻是一個“蔽目境”的高手還需要自己如此小心謹慎,看來不需要那隻“絕”出手。
想到這裏,他掏出白骨螺角輕輕吹起,螺角剛發出聲音,突然他心生警兆向後一躍,原來站定的地方釘了三根已經抽芽的桃樹枝,他微微皺眉的同時,隻見曾憲武用手中的茶勺敲擊地麵三下,三根桃樹枝上花苞瞬間綻放開來,而後像是有一陣風將花瓣卷起,那風攜眷著花瓣,帶著凜然殺氣飛向翟傲天,翟傲天看著飛來的花瓣,心中冷笑,手上動作不慌不忙,他甚至沒有閃躲,依然吹著白骨螺角,眼看花瓣飛到他的麵前,隔空突然出現了一道火牆,花瓣沒能穿過火牆,化作灰燼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