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是豬頭麼,才見了兩次麵就邀人家去他家,還是住下來。
十天停下來,掉過頭麵向他,“已經很受照顧,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了。”
男孩挑眉一臉犯賤的表情,“你真的不知道麼?你是我撞的。”
這句話在這次對話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直接導致十天奔他家去了。
十天頓悟,生氣,又不好意思,自己是豬頭麼,這也太明顯了。十天於是決定轉移話題。
“昨天你回去拿車了嗎?”
“明顯是會丟了的。”男孩說,一臉我就知道的犯賤表情。
“哦。”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表達十天的那點小小的不滿。
哼,紈絝子弟。
“你會來的吧,來我家。”男孩再次邀請。
已經到了三樓的樓梯口,十天一個人慢慢往上走,男孩站在樓梯口,等他的答複。
“恩。”點頭了。
也變豬頭了麼,竟然答應去住隻見過兩次麵的人家裏。
“你叫什麼名字?”
“路之軒,二年十八班。”美少年的無害笑容掩不住眼裏噴出的火。
明明自我介紹過了,竟然被忘記了。
“哦,我叫十天。”
“我知道。”路之軒轉身回教室,一臉不滿。
課間的時候,向前排的女生打探關於他的信息。
同桌驚,“你不知道麼?”
帥氣的富家公子,學習方麵卻也有相當的實力,更重要的是他是籃球隊的。
又一個校園明星。
窗外鈴聲,夢中的婚禮。下課。
路之軒在鈴聲結束那一刻出現在教室門口,女生們似乎有無盡的書要理,遲遲不肯離去,有意無意地看一眼站在門口笑得陽光明媚的男生。
十天收拾完後,慢慢站起來,挪過去。
“跟我回家,沒有飯盒給你送飯了。”依舊陽光明媚。
“不用了吧。”十天猶豫後回答。即使是撞自己的人,也不願意太麻煩人家,可是明明是想去的。
“你想讓我欠著你?或者是通過其他方式來彌補。”
“不是這個意思。”有點慌亂。
“那走吧。”拿過十天的包,不由分說往樓梯口走。
“哦。”就那麼跌跌撞撞地走著追趕上去。
也許就是這一秒便決定了往後要一路一直跌跌撞撞地追隨著你的腳步,那樣竭盡全力,跌跌撞撞,又不知道要抓住什麼,好累。
所謂的很近就是指站在學校裏的思邪橋可以看見的那一棟別墅。而別墅旁的一個個白色塑料蔬菜大棚是十天一直覬覦的,尤其那一間緊貼著別墅的溫室,一直想看看裏麵有什麼。
路太太將頭發高高盤起來,端著做工精致的白色湯碗走進客廳,撞見十天驚豔地表情,微微一笑。
即使是眼角有藏不住的皺紋,還是遮不住這個女人的美麗,是由內發散的美。形容她應該能夠用端莊這個詞了。
“你就是十天嗎?很乖的孩子啊,真是討人喜歡。”一說話就暴露了,性格有待考證。
不停地給十天夾菜,最終導致超大食量的十天一臉痛苦,無力招架。
尷尬。
路之軒忍不住笑出來,“媽,你這是在做什麼?”
路媽杜沁沁終於從給十天夾菜的重複動作中反應過來,看看一臉痛苦微笑的十天,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般調皮的笑。
路爸路誌宇很不給麵子地一直不說話,盯著十天看,看得十天渾身不舒服,又不敢正視他的目光,隻得裝作不知道。
飯後,杜沁沁暫時性地走開,十天調整一下坐姿,不安。
“你姓十?”路誌宇放下手中的報紙,問十天。他的語氣並不強硬甚至是親切的,卻讓十天更不安。
“恩。”十天坐正了說。這椅子已經快完全坐不下去了。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路之軒帶十天上樓。十天如臨大赦,直往人家臥室奔。杜沁沁急急跑出來,“等一下。”
她對十天微笑一下,讓十天在客廳等她,然後跑到房間拿來一個木質的小箱子。她把箱子放在地毯上,坐在自己腳上,然後卷起十天的褲子,輕輕碰他的膝蓋,“腫得完全不像樣子了,很疼吧。”眼裏滿是心疼。
她打開箱子,露出裏麵各種奇怪的瓶子和塑料盒,然後挑出紅白瓶,雲南白藥,噴噴灑灑。她的手剛在涼水裏泡過,冰冰的,觸到十天因為發炎而滾燙的膝蓋,很舒服。
她有強迫症,隻有自己處理過了才會放心。
十天跟路之軒上樓,看他床頭凹陷在牆內的內質書架,牆麵用白色的塗料細致處理過,手感舒適,顏色幹淨,很漂亮,書架上隨意放著各種尺寸的書和路之軒一些私人用品,馬克杯,筆筒之類,說不出的閑散舒適。
十天爬上他純黑色的床,“不會掉色麼?”
“掉色你還爬上去。”路之軒直接倒下。
“舒服啊。”十天把頭埋進鴨絨枕頭裏。
“你確定要睡覺嗎?”
“恩?”十天抬起頭看路之軒,一臉無辜。
“睡吧。”
十天毫不客氣地又把頭埋進去。手指在光滑的牆麵上蹭來蹭去。
迷迷糊糊中聽到路之軒開門出去,後來又有人進來,十天趴著感受到背後的目光,那種讓他很不舒服的目光,不明所以。
一抬頭便看到路之軒輪廓鮮明的幹淨側臉,睫毛很長,在眼眸投下陰影。似乎是一直是這樣靠在床頭看書。翻身的時候,手心摁到潮濕的一片,趴著睡果真不好,流口水了。
“醒了嗎?”路之軒隨手把手中的書放在凹下去的書架上。
走的時候,十天回頭看了一眼翹起的書頁上的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