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後,涼城下起了雪,晶瑩剔透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灑在涼城各個角落,不過半日,涼城便裹上一層素白,像古老傳說中那用雪堆砌的城市。
“嘎吱嘎吱。”有人踏雪而來,停在客房的外麵。
穆燁停止了內力的修煉,睜開眼:他的基礎本就紮實,這幾日經過丹藥的滋補,厚積薄發,修為大漲,尤其是五感,要比過去靈敏很多。
“咚咚。”敲門的人顯然沒有什麼耐心,不等穆燁開門便自行將門推開了,正是薛仙兒。
她身著青色碎花長襖,外麵還披著著件青黑色罩褂,站在門口使勁的跺了兩下腳,將黑色鹿皮短靴上沾染的積雪抖落下來,隨後才收起手中的油紙傘,走進屋來。
“這什麼鬼天氣。”薛仙兒先是抱怨了一句,接過穆燁端來的熱茶,喝了一口,才心滿意足的舒了口氣:“收拾一下,有客人來了,爺爺讓你出去見見。”
聽了薛仙兒一番解釋,穆燁才了解,原來元旦過後,熟絡的家族時間會相互拜訪,順便也捎上自家的新秀。表麵上說讓年輕人出來見識見識,其實也是暗地裏互相攀比,若是哪個家族好幾年都沒有實力出群的新秀,自然會讓人覺得這個家族正在走向落敗。
穆燁剛剛通過考驗,許多人還未曾知曉他,自然免不了出去“見識”一番。
打理了一下,叫上阿祈,三人並行,向外廳走去。
屋外還飄著雪花,屋內卻溫暖如春,下人們將火紅的炭爐放在外廳的四角,蒸騰的熱氣驅散了嚴寒,給來訪的客人們一個溫暖舒適的環境。
薛仙兒帶著穆燁,阿祈進去,還沒來得及介紹,便聽到一個莫名驚喜的聲音。
“薛祁,你怎麼也在這裏,真是緣分啊。”聲音很耳熟,穆燁聞言看了過去,卻是魏墨淵,他站在一個中年男子的身後,一臉驚喜的看著阿祈。
“哦?原來你們認識,倒免得我一一介紹了。”薛老爺子笑嗬嗬的說道,眼中卻有一絲不滿,他作為主人尚未開口,這個年輕人卻先叫出了口,真沒禮貌。
看出了薛老爺子似乎不太高興,那個中年人連忙抱拳作揖:“犬子唐突了,他一心修煉,不曾參加過社交活動,有些禮數不甚了解,還望薛老爺子見諒。”薛家是難得的異力世家,家業不是魏家可以比擬的,中年人可不願意與薛家惡交。
原來這個中年人正是魏墨淵的父親魏柏寧,穆燁暗暗心驚,他說話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隱隱有爆破之音,像雷霆乍現,可見內力修為十分深厚。
薛老爺子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在意,芝麻大的事情,既然別人已經道歉,再揪著不放也是說不過去的。
魏墨淵聽到父親的賠禮道歉,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默默地站在他父親身後不再言語,可是看向阿祈的眼神依然熱切。
穆燁走上前去,向著薛老爺子和魏柏寧各拜了一拜,便走到薛老爺子身後不再言語。
“這個年輕人俊逸非凡,就是麵生的很,不隻是哪家出來的新秀。”魏柏寧打量了下穆燁,豪爽的笑道,他經常來薛家拜訪,薛家有實力的年輕人他都了解一二。
“他是昭華那丫頭的兒子,這孩子倒也有出息,前兩天剛剛通過了繼承人的考驗。”薛老爺子的語氣頗為驕傲,看起來他對穆燁的表現也是相當滿意的。
聽了這話,魏柏寧才有些動容,他本以為穆燁隻是個有些潛力的年輕人,沒想到通過了繼承人的考驗,那基本上算上是薛家核心的成員了。
他看向穆燁的眼神不由熱切起來,拉過站在一邊的魏墨淵,推到前麵:“薛老爺子,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聊去吧,省的聽我們這些老一輩的嘮嗑。”
他看出自家兒子和那個叫穆燁的少年是認識的,不由暗自歡喜,若是能同薛家繼承人交好,對於魏家的發展,那好處可是不可言喻的。
這可惜他隻猜對了一半,魏墨淵和穆燁認識是認識,隻不過勢同水火。
魏墨淵被推上前,他自然是明白他父親的用意,可是看到穆燁嘴角淡然的笑容他就不是個滋味,朝著薛老爺子拜了一拜,他猶豫了半晌,才幹巴巴的說道:“那勞煩穆燁兄帶我觀賞一下薛府了。”
魏柏寧皺了皺眉頭,自己這個兒子一向讓他滿意,今天這不知是怎麼了,在眾人麵前表現頗為不佳。
薛老爺子倒毫不在意,將穆燁叫到身前和藹的叮囑:“帶著他四處轉轉吧,別怠慢了人家。”
“是。”穆燁頷首作答,說完看著魏墨淵,嘴角笑意更濃:“魏兄,請吧。”
魏墨淵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他越看那個笑容越不順眼,在他看來穆燁的笑容諷刺意味十足。
不過他還是順著穆燁指的方向走了出去,雖然他不喜歡穆燁,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大局為重,他在心裏這麼默默地念叨,克製住自己翻臉的衝動。
穆燁拉著阿祈向眾人道了別一起出去,薛仙兒眼珠一轉,低頭在薛老爺子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麼,薛老爺子笑容滿麵,拍拍她的手:“出去吧,就知道你受不了待在這裏,還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