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臉色不變,但是眼中卻多了幾絲冷意,今兒是上元節,正月十五,按理慕璋堯應該歇在皇後的坤寧宮,雖然賀妃說的是讓慕璋堯陪她賞燈,但是賞燈之後呢?是不是也就順勢歇到賀妃的華陽宮了呢?
“賀妃出身鎮國公府,怎麼跟外邊兒那些個小妾姨娘一般說出這麼不知禮的話呢?”皇後冷淡的掃了一眼賀妃。
若是賀妃是個臉皮薄的,指不定這會兒就會羞憤欲死,但是賀妃是誰?說是天不怕地不怕也差不多,所以賀妃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反而笑意盈盈的對皇後道:“臣妾的禮儀是由祖母親自教導的,祖母的禮儀是由皇曾祖母教的,皇後娘娘說臣妾不知禮,莫不是說皇曾祖母的禮儀不好?”
賀妃口中的皇曾祖母即慕璋堯的曾祖母,即孝慈昭仁懿德輔聖皇後,也就是汝陽大長公主的母後,這位皇後當年還曾上陣殺敵,護佑慕國江山,所以後背提起這位皇後來,都不敢不敬。
蘇盡翩挑眉,這賀妃什麼時候這般會說話了?瞧瞧這話說的,連皇後都無法反駁,賀妃提起孝慈昭仁懿德輔聖皇後,那皇後還敢說賀妃的禮儀不好嗎?那豈不是對孝慈昭仁懿德輔聖皇後不敬?
慕國以孝治天下,將孝道看得極重,就算是皇後,也不能對先去的長輩不敬。
所以皇後就猶如咽下一隻蒼蠅一般,如鯁在喉。
不過皇後始終是皇後,她四兩撥千斤的道:“皇曾祖母的禮儀自然是好的,教導出來的汝陽大長公主必然也是不差,畢竟皇曾祖母和汝陽大長公主都是正室……”
皇後麵兒上含了笑。
此話的意思很明顯,這是嘲諷賀妃是個妾室,哪怕賀妃是從一品的妃位,但是論起來,賀妃終究是個妾室,孝慈昭仁懿德輔聖皇後和汝陽大長公主都是正室,所以她們的禮儀極好,但是賀妃是個妾室,所以才學了那些個小妾姨娘不上台麵的做法,這跟孝慈昭仁懿德輔聖皇後和汝陽大長公主都沒有關係。
皇後這話既嘲諷了賀妃,給了賀妃難堪,又不曾對長輩不敬,可謂是麵麵俱到。
賀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她不死心的咬咬牙,理也不理皇後,隻眼淚婆娑含情脈脈的看著上首的慕璋堯道:“皇上難道不能答應臣妾這小小的要求嗎?”
蘇盡翩在心中暗笑,賀妃長相明豔,這淚眼朦朧的樣子其實不適合賀妃,反而畫虎不成反類犬。
果見慕璋堯皺了皺眉,他原本對賀妃就沒什麼喜歡,又因著汝陽大長公主和賀妃的囂張跋扈添了幾分厭惡,又怎麼會答應陪賀妃去賞燈呢?
皇後在一邊兒將慕璋堯的神情收入眼底,心中放心了不少,暗道她剛剛太過於急切了,皇上怎麼可能會答應賀妃,她不應該直接和賀妃對上,反而惹得皇上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