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零落的臉色瞬變,似是生氣:“怎麼會?我和格拉莎是什麼關係,我怎麼可能懷疑她?你不要挑撥離間。”
最終他還是燃了煙,煙圈一縷縷遮起他半眯的雙眼,邱世誠覺得今時今日的蘇零落不僅變的敏銳,更是善於掩飾,手腕遊刃有餘。
隻聽他的話自雲霧後頭向她直奔而來:“十年前,你同我什麼關係?而如今呢?”
回去的路上,蘇零落一直在想邱世誠話裏的意思,他也懷疑格拉莎嗎?那個為格拉莎打傘的男人根本不像個商人,如果是丈夫,何以對妻子那般恭敬?他到底是什麼人?那輛7字開頭的福特汽車應該是什麼人的車?
她等不及,找了公用電話,打電話至工部局詢問7字開頭的車牌號是什麼人在用,工部局的人告訴她,可能有兩種人,一般是政要人員,還有一種可能是極為富裕的商人買來用以彰顯權威的。那輛福特車的主人究竟是前者還是後者呢?格拉莎稱她的丈夫是中國商人,這樣一來是第二種情況也有可能,但願隻是自己太過敏感,她應該相信格拉莎,相信那個在萊比錫帶給她無限溫暖與安慰的格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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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進屋就聽見劉媽在同人說話的聲音。
“可不是,蘇小姐每晚睡覺前都愛看書。”
“看的什麼書?”
“我又不識字,隻見過書皮是藍色的,就放在她……”
蘇零落知道葉嘉良來了,這一來一回的問答間不免讓她猜測,難道劉媽真的是葉嘉良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她疾步走進屋子打斷道:“劉媽,我回來了,外麵的雨可真大。”
“原來是司令來了,我以為你同誰在說話呢。”蘇零落見葉嘉良臉色有些沉鬱,也不敢多語,欲上樓去換身衣裳,不料被來人喊住。
葉嘉良說話從來不含糊,直接問道:“你同邱處長什麼關係?”
蘇零落深知那段曆史再也藏不了,以前不說是沒有機會也沒有必要,現在是時候挑明了,她亦不含糊,直截了當的轉身道:“沒錯,十年前,我也曾赴德留學,我們是同學。”
葉嘉良已從沉鬱變為憤怒:“你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向我說過?”
她自樓梯上走下來:“以前根本沒有想過會再遇見他,覺得沒有說的必要。”
“他對你很重要?以至於跟他有關的都不能再提?你跟他曾經好過?現在是久別重逢勝新歡嗎?”葉嘉良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提出來,這是他即將發火的前兆。
“是嗎?回答我!”他終於忍耐不住,朝她吼道。葉嘉良從來不曾想過,在她的心裏會有這樣一個人,盤踞這麼多年,她居然可以做到絕口不提,重逢相見也視同陌路,若不是曾經狠愛過絕望過為何從來不曾說起,連赴德留學都不曾說,她不是一直稱同他是生死之交是並肩戰友嗎?她把他堂堂葉司令當作是什麼人?
葉嘉良感到深深的後怕,他突然覺得自己一點也不了解蘇零落,她還有多少這樣的事瞞著他,那她會不會是……他簡直不敢想。
“請相信我,都過去了,正因為過去了那麼多年,我才覺得根本沒有再提的必要。”蘇零落倒是一派淡定。
“蘇零落,給我記著,你是我的人!這一點你最好記清楚!”葉嘉良咬牙切齒道。
蘇零落並不知道,白天邱世誠帶她走的那一幕被多少人看到,其中一個便是葉嘉良,整個司令部的人都知道她是葉司令的人,沒人能動也沒人敢動,然而她卻這樣任由邱世誠牽走,會有多少人在背地裏說三道四,別說說三道四了,就算是一丁半點的閑言碎語也是葉嘉良決不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