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石垂頭喪氣的說道:“魏主任,都怨我,是我惹出的事,索性讓我被他們抓去好了。”
“你還說,平時讓你辦事多經過大腦,現在又不長腦子說這樣的話。”
老錢思前想後,還是忍不住說道:“魏主任,我認為這當口你還是不要出去為妙,我怕今晚他們沒有抓到人,見你那店裏的老板和小廝都不在,隻怕會懷疑到你頭上,你有什麼事,讓我去替你辦吧。”
“不行,這事得我親自去,你放心,這一路上我會多加小心的,這小子就交給你了,給我看好他。”魏主任說完拿起大衣推門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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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江。
江邊的漁船大多熄了火,漁民們陸續睡了。夏四爺披上大衣,燃了燭台,他的妻子從床上驚醒:“上哪去呢?”
夏四爺趿好拖鞋,回道:“去外邊撒尿。”
篷船的木門被“吱嘎”一聲拉開,江風吹滅了蠟燭,夏四爺放下燭台,從衣兜裏掏出帶子,係在桅杆的頂端,帶子開始隨風飄動,有黑影迅速的竄上岸,又消失於岸邊的樹林中。
“高鈴蘭同誌已經順利抵達老家,另外這是今天剛從老家帶回來的密報,你盡快譯出來。”
“行,有個事得麻煩你,我們的同誌方石已經暴露了,我想讓你安排他這兩天離開永碩。”
“這……恐怕有些困難,這兩天司令部一直派人駐守在江邊,來往船隻查的十分嚴密,如今連我們的漁船都不放過,今天又換了另一班人馬來盯梢,聽說是剛調來的處長。”
“可是姓邱?”
“聽手下的人確實喊他邱處長。”
“這樣,我再想想辦法,避過敵人的耳目,讓你將石頭送到對岸去。還有個事,馮光遠找到了沒?”
“還沒有,這件事一直在秘密進行,那天,他在永江邊連受我幾槍後跳入江裏,我又朝著水下一連補了好幾槍,他受了重傷按理說跑不遠,隻是那日夜裏雨下的太大,隻怕順流隨著漲上來的江水不知飄到哪裏去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要找到他,否則後患無窮。”
星光一點點隱去,已是深夜,外麵的風極大,打在窗戶上蹭蹭作響。桌上攤了張白紙,上頭寫著四字:青木計劃。
魏紹元盯著這四個字百思不得其解,從另外的附信中得知,“青木計劃”是國民黨正在密謀進行的一項保密級別為A級的絕密計劃,僅三個人知道計劃內容。
魏紹元擰掉台燈,於黑暗中點燃一支煙,靜靜的沉思起來。
上級的意思是獲知青木計劃的內容然後一舉摧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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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邱世誠一進司令部,就直接去了葉嘉良的辦公室。一進去便和剛來上班的蘇零落撞個正著,對麵的人語意不善:“邱處長這是前來邀功還是前來請命?”
他倒一點不以為意,嬉笑的來了句:“都是,也許還有更讓蘇秘書意想不到的事,要不隨我一道進去?”
蘇零落白了他一眼,真正讓她憤怒的是他這不正經的態度。
“昨天的行動由範處長安排的疏而不漏,但最後還是晚了一步,大家折騰半晚上一無所獲,你的情報有問題,不然就是咱們內部有內鬼。”
“內鬼?”邱世誠越發覺得好笑,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若說內鬼,你的可能性豈不是更大?除了我、葉司令和範處長,沒有人知道行動的具體時間和地點,你怎麼就剛好那個時候趕到了司令部?”
邱世誠根本無視她的反應,推開葉嘉良辦公室的門,大步走進去。空留蘇零落一個人愣在原地,連葉嘉良都沒有直言懷疑她,他居然毫不留情的直指她就是內鬼!
“司令,就昨晚的情況來看,顯然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從而讓共黨有時間提前轉移,不過,您還記得我之前在陳景山的住處找到的那條金項墜吧,之前就猜想可能跟珠寶店有關,隻是我昨天從永江邊回來後去光華珠寶店仔細搜過,沒有發現類似的墜子,我想我們可能還需要擴大一下目標範圍。”
“行,接下去的工作你安排。這件事連同陳景山的死都讓我隱隱有種感覺,太巧了,接觸這兩件事的主要是範英傑和鄭鴻達,查!”
“是,司令。”
“永江那邊,有什麼動靜?”
“一切都正常。”
看著邱世誠走出門外的背影,葉嘉良頭一次感覺到勢均力敵的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