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海正待開口,要把意思婉轉地告訴早川櫻子,卻聽早川櫻子先開口了。
“相原君,午餐你吃的什麼?”
問這個幹什麼?李如海一怔,不過早川櫻子細聲細氣地問,加上他問心有愧,便耐心地回答:“便利店買的麵包。”——他能告訴早川櫻子他中午特別挑了沒人的地方吃了十七個麵包嗎?不能!
“相原君沒有準備便當嗎?常吃麵包對身體不好吧,午餐是很重要的,一定要有營養才行哦。”
便當嗎?李如海回憶了一下,隱約記得相原裏美子,也就是相原秀中的繼母曾經要給相原秀中準備便當的,但相原秀中拒絕了,具體原因經過記不清了,不過大概是因為繼母繼子的關係吧。
於是他:“能填飽肚子就行,我對吃不太講究。”
“這樣呀。”早川櫻子應了一聲,然後抬起頭,鼓足了勇氣對李如海:“那相原君,以後我給你帶便當吧……”
完這句話,勇氣大概是消退了一些,她又低下頭聲:“如果相原君願意的話。”
這句話完仿佛覺得不對,她又重新鼓起勇氣:“幫相原君單獨做一份便當隻需要花很少時間,如果相原君同意,我也可以做、做、做雙人便當,中午、午我們可以一起吃、吃便當。”
好像生怕李如海拒絕她一樣,她語速極快地補充道:“我會做很多料理,隻要相原君喜歡吃的,我都能做出來。”
勇氣用得差不多了,她又低下頭,不自信起來,道歉道:“不過我生活費很少,貴重的食材買不起,真是對不起。”
然後,用僅剩的一點勇氣,抬頭望向李如海,她眼中透出渴望——她真的很需要自己有用,需要自己被認同,需要有一個人願意接納她,給她生活中帶來陽光,哪怕一縷也好。
李如海內心是震動的,人非草木啊!看著眼前這雙鹿一樣濕漉漉的眼晴,拒絕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裏,根本不出口。
但,不能再這樣了,當斷不斷,反被其亂!李如海下定了決心。
“櫻子,抱歉。”他鄭重地。
早川櫻子非常失望,不過她還是很溫順地:“相原君不願意嗎?唉呀,我竟提出這種失禮的請求,一定讓相原君困擾了吧,真是對不起。”
“不,櫻子,不是便當的事情。”
看著早川櫻子疑惑的麵孔,李如海十分慚愧,便仍然咬著牙把話出了口:“櫻子,早上是個誤會,我沒想到一起去學校會……會被你理解成——不,會被別人認為是交往。”
早川櫻子麵孔慢慢由紅轉白,低聲:“啊,是這樣嗎?但——那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嗎?”
“我很抱歉。”
“是因為我不是東京人嗎?”
“不,這和你是哪裏人沒有一點關係?東京人也好,四國人也好,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