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懶洋洋的爬上山頭,投下的第一縷陽光射在納蘭辭的視網膜上,癢癢地熱熱的,像是有一雙溫暖的手撫摸著般。
掙開眼的瞬間看見裏裏站在眼前,身後的朝陽仿佛為她踱上一層紫色的光暈。
裏裏雙手背在身後,彎著腰看著納蘭辭比女生還要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著,卻不料他突然醒了,慌亂中站直了身子,促狹地說:“快點起床吃飯去了。”說完不等他說什麼就跑了出去。
納蘭辭愣了幾秒後,呆呆地笑起來。
方晨這時正醒來看見他看著門外嘿嘿直笑的樣子,不禁覺得毛骨悚然,抓過一個枕頭護住胸前,聲音顫抖地說:“你又是哪路妖魔鬼怪。”
“滾!”一個抱枕朝他飛過去。
……
……
上山的途中碰到很多的人,山腳下甚至搭起了很多帳篷,星星點點。
“這裏,還有那裏,這周圍幾座山都種滿了櫻花,而且這裏的櫻花相對而言比其他地方開得晚。”裏裏今天穿了一件白裙子,還好上山的路不算太抖,不然可不太方便。
她隨手撥開伸到眼前的一枝櫻花,向幾人解釋道:“每年的這個時候,就是我們這裏的‘賞櫻節’,你們別看我們這裏是大山深處就以為沒什麼人,事實上很多城裏的,甚至是外省的遊客都會來這裏。”
她指了指山下的那些帳篷,“那些人有些會在這裏逗留一個星期呢。”
“不過……”她突然湊到幾人麵前神秘兮兮地說,“這裏人太多,我帶你們去我的秘密基地。”
所謂的秘密基地就是另外一個山頭,這裏很高,視線極廣,山頂的一麵可以看到山下的小村莊以及四周的櫻花山,而另一麵卻是懸崖,崖前是一座簡易的石坪,裏裏站在上麵,張開雙手,閉著眼睛。
像逆風倔強地伸展著雙翅的雛鳳。
納蘭辭卻有不一樣的感受,那個站在風中的女孩,是那麼的孤單,身前身後三步距離,卻像隔絕了另外地一個世界,她在那個世界,而我,在這個世界。
他莫名地開始恐懼,就仿佛是她下一刻的就會從崖上跳下去一樣。
納蘭朝前踏出幾步,站到裏裏旁邊,拉起她的手,和她一起看著遠方。
這樣就不怕你突然不見了。
裏裏突然被拉住了手,有些慌張,更多的是迷茫。她想掙脫,但越想掙納蘭辭手上的力氣就越大,最後隻得做罷。為免尷尬,她隻好不去看他,隻是時間一直這麼持續著,場麵便變得更尷尬。
打破尷尬的方法就是其他人的介入,於是她回頭叫了一聲黎黎。
女孩子間總是做著親昵地舉動,比如挽手。這時候裏裏一把搭住黎黎的手臂,納蘭辭自然再不好繼續再牽著裏裏的手,隻是放開手的一瞬間心裏竟然會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隨即產生的是一身冷汗,自己剛才是在幹嘛?好像是……牽了裏裏的手?她不會殺了我吧?
偷偷的看了一眼裏裏,叫她在一旁與裏裏說笑著,好像沒有在意剛才發生的事情。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感到一陣莫名的失望。
“再怎麼樣也要有個反應嘛。”納蘭辭小聲嘀咕著,剛才搭上他肩膀的方晨聽到聲音,問他:“什麼?”
“沒什麼啦!”
“哦。”方晨也沒深究,反而開始朝他使眼色,納蘭辭了然,嘴角微微揚起來。
兩人勾肩搭背,轉身看著晏小燕不停地發出一陣陣“奸笑”。
晏小燕急急往後退,卻已經來不及了,被兩人撲倒在地上,想著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額頭上汗如雨下。
山頂上突然爆發出一聲慘叫,驚得幾隻雀鳥撲哧著翅膀飛向天空。
……
……
經過一番波折後方晨和納蘭辭終於把晏小燕這個超級恐高症地家夥給逼上了懸崖前的石坪上,不過看他身體瑟瑟發抖,兩手緊握成拳的模樣,真真是如坐針氈。更是不敢往下看一眼。
方晨和納蘭辭陰謀得逞,在一旁幸災樂禍。兩個女孩子早就習慣了這三個男生之間的打鬧,不過卻是也沒想到晏小燕會恐高,看著他這時候像隻鴕鳥一樣坐著,也忍不住偷偷地笑。
空山新陽,晨光熹微。空氣中彌漫著櫻花和泥土的芬香。
大山不時起風,風起時,便吹得櫻花瓣瓣飄落。漫山櫻花如海,花落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