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窩位於花香縣和鞏登縣的交界處,下山挑水的路有兩條,一條通往南麵相鄰大隊三官廟大隊龍尾村,下山坡度七十多度,六裏多遠,是羊腸石子土路,另一條通往北麵鞏登縣核桃園鄉後莊村,坡度八十多,五裏多長,不到一米寬鍛鑿在懸崖峭壁上的石板路,向南的路位於獐子口下半裏多分叉處,向東南走向坡起公社,向正南直下到龍尾村,這條挑水路相對好走些,由於龍尾村地處半山坡,人多井少,水源也不充足,挑水人必須晌午前趕到,下午去保證不了一定能挑上水,挑不上水又不想空跑一趟,必須再走四裏多到接近紙坊水庫的三官廟村去挑水,來這條路挑水的人需起早貪黑,挑水人要麼是農閑沒生產任務的棒勞力,或是有力氣的半勞力,費力半天挑回一擔水,像趙福多和張為命有十幾口人的人家,一天挑水三四擔,需出動兩三個人才能完成人畜用水任務,養牛養羊的人家,需晝夜不停全家出動,往返多趟,才勉強挑夠人畜用水,向北的路雖然水源充足,但路崎嶇難行,中間沒有歇腳處,需一口氣把六七十斤的水挑上山,一不小心腳打滑或踩空,摔死在懸崖峭壁下,屍骨都難以尋找和收殮,因此需棒勞力且精明能幹膽大心細的人才能勝任挑水工作,加之凍雪覆蓋,不是萬不得已,很少人冒險走這條路下山挑水,放工不蓋房後,一大早除三口井周圍圍滿老弱病殘挑水人外,通往獐子口的路上,熙熙攘攘絡繹不絕匆匆走著挑水桶的各家各戶生力軍,偶爾有膽大不要命的壯勞力,左肩挑水桶,右手柱一頭尖的木棍,亦步亦趨,小心翼翼,低頭緩步走在北麵挑水路上。
棒勞力和老弱病殘家人搶水挑水走後,剩餘主婦小孩也需即刻出動,尋找一日一飯不可少,家家即將斷燒做飯取暖用的柴禾,能出門曉事理的小孩們,在母親帶領下,懷揣鐮刀繩子,在村邊上果樹砍枯枝老杈,周邊采完,上能行走有路的更遠地方或深山采,實在采不到了,左肩擔籮筐,右肩扛撅頭,走四五裏路到林台狼帳交叉處的後溝深坡,采挖比樹好刨好燒的荊條疙瘩,荊條是高一二米的落葉灌木,其荊柔軟細長,耐腐堅韌,是編製鋪炕荊芭、籮筐、籃子、小煤礦巷牆防護的最佳原材料,荊條疙瘩是荊條根須,三五年以上的荊條疙瘩,二三十斤重,脆軟幹燥易刨耐燒,荊條和核桃杏樹柿樹槐樹等為數不多的瓜果花樹一樣,是王家窩村民創收養家生活的保命資源,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會琢磨傷害這些‘土銀行’‘搖錢樹’,但滿山拳頭大以上能采的喬木樹隻有到人跡罕至,不可能近身的懸崖峭壁上才能找到,寥寥無幾的小喬木根小潮濕,在凍土淹漆的大山頂,即難刨挖,也不耐燒,運輸更不方便,今年任務多,大雪封山早,天又異常寒冷,家裏一天一時也不能沒有的集柴,大都燒不到開春,核桃瓜果槐樹是換衣換鹽摘花等日常用品的保命樹,而柴又不得不采,兩害相權求其輕,荊條疙瘩好采耐燒易運,大多主婦孩子退而求其次,不得不采挖數量不多,能方便生活帶來錢財的荊條疙瘩應急求生,為省柴禾,除一日三餐做飯必須燒柴外,牲畜吃食,除了下崽的母牛、母羊、母豬外,其它牲畜盡量用涼食,除非凍的生病或解凍麻木四肢幹活,極少燒柴烤火,做飯燒柴時,家裏大人小孩或立或坐在灶台上近火取暖,平時在家不出門幹活的老弱婦孺穿衣上炕,蓋被相擁抱團取暖,上了年紀的老人,除了上茅房,整天躺在炕上,吃飯坐起端碗,整日床上進食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