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影的聲音淡淡的，武威想，如果不是這女子心裏主意已定，看得很開，就是她太過深沉了。
實際上，青影是兩者兼而有之。她主意已定不假，但說到嘯夜的名字時，心弦還是重重地顫了一下。
剛才在說武威布兵的時候，她已經想到了那個名字。她不止一次地想過那個名字，卻從未將它說出口。她怕說出來，會忍不住心痛。
她知道他為自己做的事情。雖然不在身邊，卻用牽製天軍力量的方式在支持著自己。
武威誠然沒有派出天軍，但如果不是嘯夜給了他借口，他又怎能拖延著呢？
“謝謝你，嘯夜。”
這句話在青影心底說過不知多少次，但如果見到他，她卻會絕口不提。
她和他的關係，這樣的話還用說嗎？
這就是區別。
“唔！是嗎？隻是我多心嗎？那就好。”武威也淡淡說道，目光仍在青影身上流連。
她比原先更美了。原先的她，有少女的青澀；現在的她，卻添了幾分風韻。看來，他們生活應該是恨美滿的。
武威心中忽然恨意大生。
“呼！”他一腳向前踏出，拳頭也跟著出去了。拳風過處，摧動細小的花瓣揚起在空氣中，在月光下亂舞，竟有種淒豔之美。
青影暗暗感歎，身形卻毫不遲滯，瞬間向後退去，避開他的一擊。
“你生氣了。”她說，“可我沒有對不起你。”
“沒有嗎？”武威道，“你真的沒有對不起我？”
青影搖頭，再次避開他的拳頭。但是還有一片細小的花瓣劃到她臉上，劃得她麵頰生疼。
“我沒對不起你，”她又說了一遍，“你也沒有對不起我。”
“我們隻是不合適？”武威忽然心裏湧起一股酸澀的味道。
“我想了很久，”青影說，“一直到剛才我還在想。我們畢竟有過婚約，你和我還很期待。我們甚至約定征討魔界回來，就舉辦婚禮。”
她笑了一下，清淡中帶著幾分苦澀。
“可是沒能實現。我曾經很想你，希望你能救我。你來了，卻沒能救我回去，甚至，你還揮動了匕首——當然死的人不是我。”
武威眉毛顫動了幾下。他不願提起那件事情，更不想從青影口中聽見。
“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是我和他之間的，我不必向你一一細說。每發生一件事情，我都會自覺不自覺地想到你，想你會怎麼做。後來我終於明白了，我曾對你有的感情，隻是好感，不是愛。”
“為什麼？”武威聲音微顫。青影的話實在太讓他難以接受了，不是愛？他曾迷戀了那麼久的女人，對他竟沒有愛？
“不僅我對你的感情不是愛，你對我的也不是。那——隻是迷戀，隻是對自己的麻醉。”
青影轉眸，一雙寒星一樣的眸子眨也不眨地望著武威。
“愛是付出，是犧牲；是糾葛，是包容。愛有苦有甜，有笑有淚，它不平靜，不單一——你不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過於好了嗎？好得沒有衝突，甚至都不會吵架拌嘴。”
“那樣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