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天沒有勉強他，問道：“他怎麼‘血口噴我’了？愛卿解釋一下！”
暮青狠狠盯著武威，道：“他和叛鳳一致說辭，還拿一翬的事情譏諷您！”
武威看見嘯天一想自己的目光，卻沒有說話。他心裏很清楚，萬羽靈君已經看過那份檄文了，而且心裏已經有了成算。不然，他跑到這兒來做什麼？他隻是覺得暮青可笑，到了這一地步，他竟連自己的處境都沒有弄清，還一味叫囂著試圖洗清自己的罪名。
嘯天問道：“戰神怎麼解釋？”
武威站起來，恭敬地走到嘯天麵前，施禮說道：“末將剛才的確和鴉王在談論雕族的事，不過不是議論您，而是議論鴉王自己。這份檄文——”他撿起地上被鴉王踩了幾腳的紙，撣了撣遞給嘯天，“這份檄文想必您已經禦覽過了。上麵列舉的鴉王的罪狀，至少在末將看來，件件屬實。但他卻抓住雕族一條，說是對您的詆毀。末將以為這是鴉王在將禍水往您身上引。”
“嗯？”嘯天沉吟，轉眼去看暮青，眼中一道淩厲轉瞬即逝。
“繼續說！”嘯天往前探了探身子，向武威說道，眼睛卻在暮青身上掃了幾遍。
“是！檄文上說得明白，是由於鴉王的影響，致使您無法弄清事實，故而發了脾氣。檄文上沒有一個字在說滅掉雕族是您的決定。可是鴉王卻將此事暗暗坐實在您身上，這不是將禍水往您身上引嗎？
到現在，叛鳳——其實從細紋上看，他們也不算叛亂，隻是來討伐逆賊的——已經快要到達至善城了。他們聲勢浩大，不僅源於鳳族自己的力量，還因為這份檄文的關係，引來了很多受鴉王之累的其他羽族的應和。就連鷸王，他之所以要跟著鳳族出兵，也是拜鴉王所賜。”
“跟我有什麼關係！”
暮青心中已經感覺到了危險，口上卻還在裝硬，瞪著武威問道。
“如果不是你當初不發軍糧，我天軍怎會造此重挫！那些無辜的將士——個個都是羽族中的精英，又怎會全軍覆沒，幾無生還！”
說到此處，武威眼圈微紅，聲音竟有些嘶啞了。
“你……你還在替叛鳳說話！那是她……她和魔梟共同挖的陷阱！”暮青聲嘶力竭地喊著，壓抑著心中的狂跳，已經毫不顧及顏麵。他隻想把這一件事情坐實，隻有這樣，他才會有活命的機會。
“鴉王！你還在這樣說！既然如此，那我問你，糧草之事可是你負責的？”
“是！”
“那為何我們三番幾次向你催糧，你都不發？”
“那是糧曹官……糧曹官延誤！”
“為何我們再催糧，你卻發來了發黴的糧食？那糧食裏發黴的竟有三分之二！”
“那——”
“還是糧曹官嗎？為何你的糧曹官就這麼大的膽子，屢次敢犯軍紀？靈君，若在我軍營中，遇上這樣的下屬，隻要有一遭便足以以儆效尤，末將不知為何鴉王的下屬敢屢次違紀？真是不由人不想這是經你授意的了！”
“……”
暮青臉色慘白，心髒狂跳，手顫抖著指著武威，卻再說不出話來。
“靈君，若再理下去，末將就不敢說了！”
“說！”嘯天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卻轉瞬間騰起了陣陣殺意。
“末將順著這個路子捋下去，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鴉王不懼天威，執意做此違法之事，隻有一個原因：他接受了魔梟的賄賂，是他和魔梟勾結！”
武威的手指猛然指向暮青的眉間，帶起一道淩厲的風。暮青雙腿一顫，癱倒在地上。
“你……你……你……血口……噴……噴人！”
暮青大怒，聲音陡然高了上去，緊接著，一口鮮血湧上喉間，“哇——”地一下噴出來。
“真髒啊！”嘯天不滿地看著自己濺上斑斑血跡的白衣，站起身來。“好了，我知道你們在爭什麼了。既然如此，鴉王還有什麼好說的？”
“微臣——微臣隻想說——微臣是忠誠無比的！”暮青聲音微弱了，眼巴巴望著嘯天，希望能從他眼裏看見一線生機。
“唔！這個樣子了，還能想著對我忠誠，也真難得了！既然你這麼說，就給你一個表忠心的機會了！”
“……！”
暮青抬頭，目光熾烈地望著嘯天。
“你誤會了，”嘯天一笑，“討逆軍不是快到至善城下了嗎，武威，讓他們不要來煩我！帶著鴉王去表明我的態度吧！”
暮青聞聽此言，嘴角抽動了幾下，眼前一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