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嘯天再飲一口，望著暮青，依舊不語。
暮青被他那雙金色的眸子盯得心裏發慌，又咽了一口口水。
“你渴嗎？”嘯天問道。
“不，不！微臣……微臣不渴！”暮青心裏一顫，忙回答道。
“繼續。”
暮青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呃——微臣——微臣以為——就是這個意思！”他語無倫次地結束了自己話。
嘯天微微一笑，道：“你那麼緊張做什麼？你說得很有道理。你關心鳳族的動向，很好。你關心天界的平靜，也很好。但是有一點你還沒弄明白。”
“什……什麼？”
“我為什麼對你的態度有了那麼大的轉變？你有沒有想過？”嘯天的眼睛變得咄咄逼人。
暮青經那目光一刺，覺得自己矮了半頭。他慢慢答道：“那是因為微臣辦事……不力。”
“你辦了什麼事？”嘯天淡淡追問。
“……”暮青覺得這問題真不好回答。
“我為什麼要用武威？因為他雖然和我有異心，但畢竟能保證天界不受魔族侵犯。難得的平靜啊——你以為我是個喜歡戰爭的人？我也不喜歡。但是總有人逼著我打仗。不過自從他從非想天回來，真正領了天界兵權之後，戰爭不就一點都沒有了？他為我保了邊境太平，你呢？”
“……”暮青不是不想反駁，而是覺得這時候還是保持沉默會更好。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討我喜歡，我知道。我也需要一個拍我馬屁的人，因為那樣我心情會很好。可是你除了拍馬屁之外，還想過別的沒有？之前，你還能幫我實現什麼我不好實現的願望，但是這段時間，你好像連這點小聰明都沒有了。你讓我怎麼看好你？”
暮青覺得嘴唇周圍開始冒寒氣了。
“鳳梟之戰裏，讓天軍失敗的罪魁禍首是你吧？我動你了沒有？沒有。想著壓迫鳳族的人是你吧？我還是沒動你。為什麼，因為我喜歡你，我需要你。別人沒你那麼會討我的歡喜，你會；別人不能猜到我的心思，你能。可是你現在在做什麼？你送給我一個千嬌百媚的魔女。你想做什麼？恐怕不隻是討好我，還想監視我、利用我吧？告訴你，我——最討厭這個！”
嘯天已經走到被嚇跪在地上的暮青麵前，彎腰抓著他一縷頭發，將他的臉抬起來。
“不用怕，我不會殺你。今天你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所以，我要賞你。喏，起來，把這個拿去！”
他從要上結下一塊玉佩，丟到暮青眼前。
“這是我給你的賞，拿走吧！”
暮青回到府中時，所有人都看出他已經失魂落魄。他手裏緊緊攥著一塊白色玉佩，臉色也像玉佩一樣蒼白。
“大哥，回來了？”暮雲微笑著對他打招呼。
暮青看看他的笑臉，臉色忽然漲得通紅，手裏的玉佩一摔，吼道：“滾——你給我滾——”
十幾天之中，翼族已是風雲大變。
第一天，鳳王返回天界，當天，在梭摩城門殺了玄素，又在左桐君府門口殺了清鳴和二百鶴軍。
第二天，鳳王城中暗流湧動，最終決定反抗萬羽靈君。
第三天，接替玄素的大將白石在王城門口被殺，鮮血塗地。同時，梭摩城中居民也遭鶴族屠戮。鳳王未忍，帶兵將鶴軍趕盡殺絕。
第五天，鷸族帶兵討伐，卻被鳳軍在一個小鎮擊潰。鷸王卻在當晚莫名其妙地發表詔書說，願與鳳軍協同，清君側！
第七天，鳳族的討逆檄文已成，分發各羽族！
戰神自然也有一份。沒有放在他的桌案上，而是在他的手中。
他已經看了有二十遍了，每一次心情都不一樣。
“餘嚐聞：主未必為明主，而必當親賢臣。臣賢而天運興，臣奸而天運衰。天運興者，日星光耀，四時不悖，萬物欣榮；天運衰者，日星昏暗，風物悖逆，山川皆震。而今萬物所示，東有奎山崩塌塞海，南有天火爁焱不滅，西有大水浩洋不息，北有魔怪作惡於林間，此有奸佞惑於主上之象也。
今主為奸人所蔽，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心不能察，小者禍亂宮闈，大者為害天界。而此奸人，非鴉王暮青者，又有何人？惟元族鳳，上承天意，下順翼族之心，非欲謀逆作亂，實則討逆安天，故興此兵，討此逆賊，靖我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