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夜臉色略略一變，馬上便叱道：“你以為我會相信？那不過是個幌子！他們可以利用你的仇恨，但這絕不是你做這件事的原因！”
“你憑什麼這麼說？”紅橘問，她覺得自己喘不上氣來了。
“多有組織的一件事！”嘯夜將她扔在地上，踩著她的胸口道，“你報信，利用木風；木風亂找，無意間和東城叛亂呼應；蒼虓出宮後，你們再利用所謂戒嚴來守株待兔。若說巧合，便隻有正巧是你撞上王妃一件事！我說的對嗎？”
他腳下猛然加力，紅橘隻覺胸口一陣氣悶，幾欲窒息。
“對，......你說得對......就是......這樣！但，你也僅限知道這些了......嘯夜！”她忽然用盡了全部力氣，大喊道，“你虛偽凶殘！你活該沒有子嗣！”
紅橘怒目而視，下頜緊咬了一下，一道細細的血絲順著嘴角流下來。
“為了那個女人，你什麼都能做......我們當然要讓你們都受報應......可惜，可惜！”她虛弱地說了最後幾句話，隨即死了。
嘯夜氣得臉色蒼白，一腳將宮女的屍體踢到一邊，咬牙恨恨地說：“虛偽凶殘嗎？為了她什麼都能做嗎？......很好，我會繼續！對你們來說，這隻是開始！”
他踏過麵前的屍體，叫蒼虓道：“查，給我繼續查修靈族餘孽。你看不出，這事還是和修靈族有關嗎？”
麵對嘯夜陰冷的聲音，蒼虓隻能頻頻點頭。片刻，嘯夜察覺到蒼虓的奇怪，猛回頭問他道：“你在想什麼，覺得我的判斷有錯嗎？”
蒼虓道：“屬下不這麼認為。王的結論是對的。因為修靈族善變，難免會有漏網之魚。不過，屬下覺得王因為憤怒，漏掉了一些事。”
“哦？什麼？”嘯夜心中一震，站下腳問道。
“是誰走露了風聲，讓紅橘這麼個小人物知道您和王妃出宮的，又是誰傳出去朱雀王的話，讓紅橘用芳血香做那件事？”
蒼虓慢慢說著，看著嘯夜的臉色。
果然，嘯夜皺起了眉，臉色凝重起來。
說要出宮的事的時候，隻有蒼虓和延淩。說幾種能引起小產的香料的時候，則是離珠、延淩。可在孟坡消失的人，還是延淩！
之前他們都以為延淩是受害者，導致山崩、抓走延淩的，另有其人。但現在看起來，事情似乎有另一種解釋。
“延淩......”嘯夜喃喃道，“是她？隻有她，既知道香料的作用，又知道我們出宮的時間，還能把控這時間，讓宮裏的人知道何時作亂才最合適！至於那山崩——更是她一手導演的！至於無極，很可能是宮內的內應！”嘯夜猛一擊額頭：“必須要找到她！”
他剛要和蒼虓說什麼，忽見定坤宮中一個內監臉變了顏色，呼哧呼哧跑了過來，一見到嘯夜，便幾乎趴到地上稟報說：“報、報告王，延淩，延淩......”
“延淩？”嘯夜不由訝異道。難道她回來了？不會這麼巧吧！
“在花園的井裏發現了延淩的屍體——”內侍喘勻了氣，終於說明白了事情的大體情況。
嘯夜和蒼虓都不由大驚失色：“延淩的屍體？”
他們隨著內監來到發現屍體的地方。
定坤宮一口不常用的井邊，放著延淩的屍體。那屍體已經泡得粗大泛白，有些皮肉甚至有些快要掉下來了。
“很久了！”蒼虓輕呼。
嘯夜臉色蒼白，壓抑著怒氣。
“告訴定坤宮所有內監宮女，誰也不許說這件事，更嚴禁傳入王妃耳中！否則就別要命了！”他下了嚴命，務必要人遵守。
屍檢之後，驗屍官報告說，延淩死了有四個月了。因為井水陰寒，所以才沒有腐爛。
“四個月，這時間倒對得上！也就是說，她死後不久，假延淩便知道了香料的事。”嘯夜冷哼道。
“我們怎麼找到假延淩，弄清她的來曆呢？”蒼虓皺眉問道。
嘯夜無意間望了一眼茶碗。那是無極端上來的，他下去後，他們才討論這件事。
“我們可以利用無極！他現在已嗅出些味道，見死的死逃的逃，一定會想辦法給自己找後路。我們可以給他施壓，逼他站出來，或者是逼他和假延淩聯係。這件事，就交給蒼虓你來做吧！”
蒼虓答應道：“是！屬下絕不負王之重望！”
定坤宮裏，青影依然沒有在悲痛中緩過來。她懨懨地躺在床上，卻始終沒敢認真睡過。她害怕，因為一閉上眼睛，那夜的感觸便會複蘇，壓得她喘不上氣。
嘯夜走進來的時候，青影就那樣躺著，雙眼呆滯地望著床頂的帳子。嘯夜心疼地在她身邊坐下來，用幹燥溫暖的大手握住她冰涼粘濕的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