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夜嘴角微勾,冷冷道:“你這副樣子,我倒有些興趣了。”
“王想知道我為什麼不害怕?”紅橘嘴角亦帶著微微笑意,大膽地問道。
嘯夜卻道:“我知道。因為你想死,你覺得連死都不怕的人,也就不會畏懼所有將至的遭遇了。我還知道,你不怕,是因為你已經將自己交付給了一個毫無價值的誓言,那誓言將讓你在死的時候看起來像一個貞烈女子,一個聖徒。對嗎?”
這時的紅橘卻錯愕了。她沒想到嘯夜會說得如此尖刻,如此入木三分。
“那你……你對我有什麼興趣?”她驚訝地問。
嘯夜輕輕一笑,拿起手邊放著的一隻鳥籠,打開了籠門。
“對你本身沒什麼興趣。對你身後的人才有興趣,還有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狠。”他仿佛無意地望了她一眼,隨即便將目光移向那隻跳上他手指的小鳥。
“你看它啊,多信任我呢!”他輕輕說著,用另一隻手憐愛地撫摸著小鳥潔白的羽毛,“可是它完全錯了!”
一眨眼的功夫,小鳥已經被他捏在手中,他毫不吝惜地開始拔它的翅膀,動作並不快,但卻毫不留情。
“吱——”小鳥痛苦地叫著,一隻小小的白翼掉落地上。
紅橘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見到這樣的景象。
一隻鳥不算什麼,但這樣虐待一隻信任主人的鳥,卻是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的。
麵前的男人,究竟有怎樣的心?
紅橘想著,耳中不覺已聽到好幾聲鳥兒的慘叫。
“接下來要幹什麼?”嘯夜看了一眼紅橘,“你心疼它?喏,這鳥就給你了!”
他將鳥遞給紅橘,小鳥已經痛得站立不穩了。
紅橘望著手裏的小鳥。
這是什麼意思呢?是在耍弄自己嗎,還是在刑訊自己?她盯著鳥兒,愣住了。
“吱吱吱吱!”鳥在她手裏躺著,小眼睛哀怨地望著她。
她明白了嘯夜的意思:他要讓她生不如死!
一隻鳥而已,死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紅橘心一橫,手一下子捏緊了。隻聽小鳥最後一陣慘叫,一串血流下紅橘的手指間。
“與其痛苦地活著,不如痛快地死掉?”嘯夜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竟又扔給她一把刀!然後,他手一招,叫人押上來一個囚犯。
“他也生不如死了,替他解脫了吧!”
紅橘看著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囚犯,又滿眼怒火,望向悠然自得的嘯夜:“你是人嗎?怎麼能這麼做!”
嘯夜笑了,輕蔑不已。
“你不是很決絕嗎?動手啊!”
紅橘望著那囚犯的眼睛。那雙眼睛已痛苦不堪。那個人開口了:“殺我,殺了我......”
紅橘胸膛起伏,緊緊咬著牙關。
“哼!”她悶哼一聲,撿起了地上的刀子,“我成全你!”
刀光一閃,沒入囚犯的心口。
“不錯!再來一個!”
嘯夜盯著她,仿佛一頭猛獸。
紅橘如法炮製,但手已發抖。
可是這特殊的刑罰還沒結束。第三個囚犯又被帶上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紅橘聲音嘶啞而扭曲。
“這些都是快處決的死囚犯,你用不著同情他們!若不想回答我的問題,你隻消殺人便是。隻要你動手,我就靜靜觀賞,觀賞到底有多少死囚成為你的刀下鬼,成為你的替罪羊,代替你成為——聖潔的守諾者。”
嘯夜翹起二郎腿,眯起眼睛,真的像在欣賞這個殘忍的畫麵。
“你——你沒有人性!”
“嗬嗬,我本來就是魔!”
“你——殘忍克毒!”
“唔,他們早一天晚一天死,有什麼區別?死在哪個劊子手手裏,又有什麼區別?再說,他們的命在你手上,和我有什麼關係!”
“啊——”紅橘發狂一般向前衝去,她要殺掉嘯夜!
嘯夜隻將那死囚向身前猛地一帶,他便成了自己的盾牌!
紅橘直直地望著到下去的屍體,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拖他下去!給本王救駕有功,賞他正式葬儀,赦免他所有的罪!他的家人也給予獎賞!”嘯夜向前一探身,目光狠厲無比:“殺了幾個死囚就受不了了?那王妃腹中的孩子有什麼罪過,你要讓他夭折?你說!”他猛然起身,抬腳將她踢倒在地。
紅橘嘴角流下一抹鮮紅的血。
“我——”
“你為何要做這樣的事?說,誰指使你做的!說!”嘯夜一把將她在地上提起,怒火在身後凝為一團魔影。
紅橘笑了一下:“沒誰指使……我隻是為姐妹報仇……你滿意嗎?”
“姐妹?”
“對,晴嵐!”紅橘輕笑,“那個被你冤殺的宮女!我要為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