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怎麼了?”離珠見狀忙一把扶住她,“來人,去叫太醫!”
一個侍衛當機立斷,發號施令,在別的貴婦眼中,離珠無疑自大極了。這給她招來幾道不滿的目光。但朱珞卻不這麼看。她一邊和離珠攙扶著臉色蒼白、冷汗直淌的青影,一邊讚賞地望了離珠一眼,心裏打起了算盤。
“這位夫人,我們一起扶王妃去內室休息,其他人就別進來了。還有,各位回避一下,內侍呢?去請梟王過來!”朱珞安排著,完全把這裏當作了自己的宮殿。
對她而言,這種緊急的情況就和戰場一樣,半分也耽擱不得。至於別人怎麼看,她才不在乎。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對離珠剛才的做法投去讚賞的目光。
嘯夜急匆匆趕來了,可太醫卻還沒有到。
“怎麼了?”嘯夜一隻腳剛跨進門,便大聲問道。
一個黃衣宮女上前回稟道:“王妃娘娘忽然小腹疼......”
沒等她說完,嘯夜一把將她推到一邊,匆匆走向內室。
“青影,青影!”他喊著,一掀簾子,看見躺在床上臉色轉成蠟黃的女人。
幫著看護她的兩個貴婦見狀忙上前見禮,嘯夜卻沒有理她們,任她們又默默退出去。此刻他眼裏心裏沒有別人,隻有床上難受的青影。
朱珞拍了拍他。
他回頭幾乎目露凶光地一看她,馬上轉過頭去。
“她有身孕了,你知道。”朱珞臉色也不好看。
嘯夜頭也:“怎麼了?”
“你還焚那個香幹什麼!”朱珞聲音愈加冷了。
嘯夜猛然回頭。
“焚香?那香怎麼了?”
朱珞沒說話,臉色難看地掀開被子,指了指青影染血的衣裙。
嘯夜腦海中浮現出他偷偷看醫術時看來的四個字:“見紅,小產。”
他登時懵了,呆呆地望著朱珞,說不出一句話。
離珠輕聲喚道:“王,朱雀王說,情況或許沒那麼糟糕......”
“什......什麼?”嘯夜一時回不過神來。
“情況或許沒那麼糟糕。”朱珞緩了緩臉色,安慰他道:“你也別叫太醫了,他們也未必知道該怎麼辦。我已經給王妃點了兩處穴,將胎氣基本固住了。可是還需要服藥調理,才能解了香裏的毒,調理好她的氣血。”
嘯夜呼地站起來,拉住朱珞的手道:“真的?需要什麼藥,我立刻就讓人去抓!若能保住這個孩子,你向我要什麼都可以!”
朱珞板起臉來:“我就要你的孩子,行嗎?”
嘯夜一怔,窘住了。
朱珞撲嗤一笑,道:“沒見你這麼猴急的樣子,讓我抓住把柄了吧?我寫個藥方,你讓人去抓吧。”
她走到桌前,拿了紙筆,寫下了幾味藥,交給嘯夜。
“我不要你謝我!這種事情,要你的謝禮,折我的修為......”她嘟囔了一句,回身走到青影身邊。
青影臉色依舊難看,但神色卻已安詳多了。朱珞輕輕搖搖頭,喃喃說道:“到底是百鳥之王,連我也不能不動心呢!”
她又看看默然不語,滿眼關切的離珠,繼續盤算起她的心思了。
藥煎好送來了。離珠扶起青影,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嘯夜則給她喂藥。
朱珞轉過身不去看。不知道為什麼,嘯夜那專注的眼神,溫柔吹藥的動作,輕柔喂藥的手法,都讓她心裏一陣陣難過。
自己幹嘛總要看見他倆秀恩愛的場景呢?
藥服下,朱珞對嘯夜道:“咱們出去吧,讓她們兩個留在這裏照顧就行。你在這兒,反倒讓她心中不安。”
嘯夜想了想,跟著朱珞走了出去。
門外,一些人在等候著,想知道王妃的情況,也想趁機獻獻殷勤。
嘯夜讓無極告訴他們王妃已無大礙,讓眾人各自散去,然後問朱珞道:“那香裏到底有什麼,會讓青影險些小產?”
朱珞道:“你怎麼會不知道這個?祭祀天狼王的香,不能用普通的植物薰香,要用動物的。魔界常見的動物薰香單品雖有上百種,但要能在這種場合下使用的,又不過五種基本香:雪嶺靈犀的犀角香,滄溟海島上浸香虯的虯龍香,萬代古森裏麝猿的蟠香,沙海深處芳人族的芳血香,還有就是我們丹炎國含香鳥的靈羽香。這五種基本香,組合起來,又能有百十種。但是這些香雖然貴重無比,但對特殊體質人來說,有些則不啻為毒藥。別的不說,就說犀角香,就因為它產自極寒地帶,帶有極寒之氣,對孕婦有著很大的傷害性。而芳血香則因為用人血煉成,帶著重重的邪氣,對孕婦來說也是一種災難。剛才鼎內的焚香裏,一定是有犀角香的,所以你的王妃才會那樣。但好在沒有芳血香,若是還有那種香都話,我就無力回天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