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哪裏,冒出了幾個粗粗大大的宮女,她們是專門掌刑的,一個個眉宇間盡是煞氣。可耀雪見到這些人,卻毫無懼意,依舊一副慵慵懶懶的樣子,嬌聲嗤笑道:“昨天不知道是誰差點被王尊罰了,今天又來騎著我們脖子拉屎了?”
一片古怪的氣氛頓時蔓延開來。此時,十幾個聽見延淩傳話的宮女已經聚集過來,正好聽見耀雪的嘲諷之語,不由一個個臉上現出僵硬的神情。
這個耀雪,難道真想作死?她是不知道延淩的手段還是怎的,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可耀雪不僅毫不在意,還肆無忌憚地向延淩臉上瞅了瞅。“瞧這臉黑的!”她輕笑著說。
“耀雪大膽!”延淩終於爆發了,對後麵的掌刑宮女喝道:“綁起來!”
人越聚越多,有的在瞧延淩被耀雪戲弄,但更多的則在等著看延淩怎麼處罰耀雪。
誰也沒有注意,一個嬌小的身影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身上帶著不屬於定坤宮的香氣。
隻有耀雪,眼睛一亮,唇角露出一個如釋負重的笑,看著即將落在身上的大板,喃喃道:“這罪不白受……”
原來,耀雪並非忘了延淩對她說過的定坤宮的規矩,她之所以這樣惹起事端,純粹是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好讓另一個為流朱報信的宮女能悄悄回來,不被大家注意到。
那個宮女就是一大早闖入祥雲閣的女孩,就像青影和離珠判斷的那樣,她就是去那裏刺探消息的。雖然沒有見到青影和嘯夜,但她敏銳地感覺到,正如她主子讓她查的情況一樣,嘯夜出了問題。
她從祥雲閣出來,遇見了耀雪,兩人在什麼地方逛了一會兒,正巧見另一條路上,延淩匆匆趕向祥雲閣。她倆一合計,先趁機跑到墨靈宮報信,然後再由耀雪拖住延淩,掩護另一個回來。
現在,另一個回來了,可耀雪卻被延淩施以重刑——重責二十大板。
但兩個宮女的苦肉計沒有白演,墨靈宮裏的流朱此刻已斷定嘯夜在祥雲閣離魂,隻有軀體被青影保護著。她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叫過蒼虓來問道:“現在他隻被離珠和那女人守護著,應該是個好機會。可是我聽說那女人原來很是了得,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雖然她知道自己是對手是鳳王,可她還不清楚以前發生的事,自然也不知道現在青影的底細。
蒼虓道:“現在她不足為慮。原先她的確有可以和梟王鬥上數十回合的能力,但她被俘以後,在洗魂台上被散了一次神功。後來恢複了一些,但我估計最多也就有原先的七成。所以您隻要派出您手下最頂尖的高手去,就沒問題。”
“那......離珠呢?”流朱還是不放心。
“至於離珠,她的實力也隻能算一般靠上,一樣不足為慮。可以多派兩三個人,就牽製住她了。”
流朱輕聲哂笑:“不知道嘯夜怎麼想的,怎麼會讓這麼兩個笨蛋守護自己的軀體?他是不是驕傲得昏了頭了?”
蒼虓心中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但他聽了這話,嗬嗬一笑,道:“這不正是給您送得絕好是機會嗎?您又何必嘲笑他呢!”
流朱也得意得笑起來,道:“哈哈哈,不錯!不過,蒼虓將軍,我一直聽說你是不會拍人馬屁的,今天看來,這不也很會說話的嘛!”
蒼虓看了一眼她得意洋洋的模樣,忍住鄙夷,道:“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您就不要拿我打趣了!”
當下,兩人計議已定,隻等時機到來了。
入夜,定坤宮一片寧靜。白天延淩那一頓教訓和之後的申飭,果然起了作用,不僅原有的宮女們不再多事,就連流朱送來的八個宮女,也都不再飛毛乍刺。
隨著夜漸漸深了,除了執勤的幾個宮人還在提著燈籠四處巡視外,其他所有人,都規規矩矩睡覺去了。
祥雲閣的庭院裏,星神花正閃著點點明光,在夜風裏微微搖擺,將花圃照得宛如仙境般朦朧迷幻。花叢間時不時傳來的幾聲蟲鳴,越發增添了幽靜恬美之情。
居室內,幾盞金黃的燈照亮屋子的各個角落,也照在坐在桌旁守著嘯夜的青影的身上。
她一天都沒吃飯,也沒有合眼。她生怕自己一疏忽間,會出現什麼狀況。畢竟,雖然嘴上不承認自己擔心他記掛他,但心裏卻還是牢牢地係著他,生怕他會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