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虓被帶到墨靈宮了。他四處望著這座他不常來的後妃宮殿,心裏暗自想著流朱帶他來的目的。
他當然還不能下地走動。因為他雖有傷口快速愈合的能力,可龍皮鞭的特點之一就是,打傷了的地方輕易不結痂。所以,他才不能走動,隻能躺著休養。
他被帶到一座僻靜的小堂內,被安頓下來。有幾個侍女給他擦洗上藥,還有幾個侍女給他更衣。
剛換完衣服,流朱帶著一個黑衣人進來了。她看看蒼虓的臉色,道:“看上去你還沒那麼糟嘛!我直奔主題說了:“你要不要離開他身邊,為我效忠?”
蒼虓凝視她片刻,道:“我明白娘娘的意思。受人之恩,當有相應的回報。娘娘去地牢看望我,又幫我減輕了刑罰,現在又給我療傷讓我修養,這份恩德,自然需要蒼虓好好報答。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您當初的差遣,蒼虓又怎能有今天的結果?”
流朱一笑,道:“所以我才想給你補償嘛!留在我身邊有什麼不好,又不會虧待你!”
蒼虓淡淡一笑:“當初我在梟王身邊時是何等威風,難道娘娘也能給我一樣的對待不成?”
流朱沒說話,隻是略帶嘲諷的一笑。她身側的黑衣人瞥見這個笑,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開口道:“現在你還能和當初相比嗎?當初你是梟王身邊的紅人,現在你是他的階下囚。如果沒有娘娘的話,說不定你就廢在牢裏了!竟然還不知足!”
流朱聽了這話並未生氣,而是拋給蒼虓一個輕笑,仿佛在笑話他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還要別人來告訴他。
蒼虓卻仍未動容,沉默片刻,道:“娘娘,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麵對這明顯的逐客令,流朱無法再坐下去。她隻好站起身,對蒼虓道:“好,你今天剛從地牢出來,的確需要好好養養。不過剛才我說的事你也不要不放在心上。好好考慮考慮,改天我再來!”說完,招呼著黑衣人走了出去。
他倆出門走了不遠,流朱就對那黑衣人道:“千涼,你覺得他是不是和嘯夜唱了一出苦肉計的戲呢?”
被叫做千涼的人,是千羽的哥哥,也是流朱現在的侍衛長。如果說在所有女性屬下裏千羽是她最貼心的親信的話,那麼千涼就是所有男性屬下中最貼心的親信了。所以她不僅帶了千涼到地牢去探看蒼虓,而且也帶了他來小堂一探蒼虓的實底。
千涼聽到主子問他,回答道:“依屬下之見,他倒不像是在演苦肉計。您想,若是苦肉計,還用得著拒絕您嗎?那要巴不得向您表示忠誠才對!”
流朱點點頭,道:“可你要知道,他也是嘯夜的第一謀士。或許他這樣做,是為了讓我們更信以為真呢?”
千涼道:“如此說來,倒也有可能。可見娘娘聰明,到底勝我們這等人一大截。若是如此,不如我們過幾天再來,看看他會不會有什麼變化。另外,也可以看看他有沒有別的動作!”
流朱道:“嗯。這倒合我的心思。好,就這樣辦!另外,我也該把給王妃準備的禮物送去了!”
定坤宮裏,青影正在獨坐。
一盞茶,一炷薰香,一尊橫斜的紅棠,這就是陪著她的全部。
當初她在鳳王城裏,經常如此獨坐,欣賞遠山近水,朝暉夕霞,暮靄平林。
今天她依舊如此,隻不過地方換成梟王宮裏的定坤宮,內室;欣賞的美妙景致換成了門外寂靜的石階;心情也由原來的寧靜衝淡變成了憂鬱壓抑。
因為她正在想剛才做的夢,夢裏,她又看見了正在受難的戰神,她曾經的未婚夫。
現在,她對武威的感情已經沒有那麼深了。這不僅是因為離魂那天她和他的談話,更因為嘯夜為喚回她而做的一切努力,還有那一夜的溫柔。
可是當她夢見武威在受難的時候,她卻不能不在意。畢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長到他們的關係已經生根發芽,即使把地麵上的藤蔓鏟得幹幹淨淨,可地下還會有根糾纏在一起。
夢裏的武威模樣真痛苦。
非想天是專供靈體修煉的一層天,對靈體的身份雖沒有特別要求,但來此修煉的大多是魔族。這不僅因為魔族更在意強與弱的分別,也因為有些魔族希望借此修煉能成為天地的主宰。
非想天又分為三層,隨著層數的升高,每一層修煉的靈體的功力都會有大幅度精進。如果說普通靈體中,金芒護靈是最高境界的話,那在這裏,卻頂多算初級,應該在第一層修煉。
經過七天,第一層的靈體應該能升到第二層。第二層靈體的護靈之光,已不再是金芒所能比,而是太陰之芒。這種光芒來源於星月之光,看似幽微,實則具有惑人心魄的能力。
再經過七天的修煉,第二層得到靈體則應該可以進到第三層。這第三層的護靈之芒就是太陽之芒,來源於日之精華,光耀神聖,無比燦爛。擁有這種護靈之芒的靈體,可以說是超神的存在,傲立九天,睥睨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