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女鬼”是誰(2 / 2)

而今天,這裏成了青影“閉關靜修”的地方。

嘯夜給這裏設了重重大鎖,不是為了鎖青影,而是為了鎖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特別是流朱。而今天,青影還有人陪。

那人就是嘯夜。

他之所以沒走,是在琢磨青影的靈魂到底去哪裏了。他想起聾婆婆的話:“常見的是感情受到刺激......”不用問他也知道,青影受的刺激來源於他。可是她會去哪裏呢?一傷心便離魂去了九幽冥府?不應該。那是尋死的路,應該還不至於會如此失望。還是茫茫然漂浮在虛空中?有這可能,若是這樣,就太難找了。還有什麼可能?

嘯夜前思後想,想到了戰神。

說到底,她是為了戰神而受刺激的,她會不會去找戰神了?嘯夜想到這兒,好像見到了黑暗中的一絲亮光一般,覺得有了點希望。

他覺得這個猜測還是最有可能的。他決定先去戰神那裏尋找,若是沒有,就像浮在虛空中的諸多浮魂探聽消息。若是再沒有,他就真該到九幽冥府去找了。

他走到一起被安放在素雲床上的青影身邊,望著她那張平靜的臉。他俯下身,輕撫著她的額頭,輕輕對她說道:“我去找你,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你。你要等我,一定要和我一起回來!”

夜半十分,嘯夜走了。他要趁著夜色離開,趁著他最熟悉的,也是最能了解他的夜色,重回天界。

此時的天界,萬籟俱寂。幾乎所有人都在睡夢中酣然,除了極少數心裏有事,無法入眠的人。

這些人裏,當然就有戰神武威。

武威自從回到天界後,就一直心中不安。除了想念青影外,他還在為嘯夜後續處理的事情掛心。他真想早點知道嘯夜有沒有做好青影已死的假象,甚至有時候都想跑到夜摩國再一探究竟。

可是他心裏很清楚,他不能去,因為萬羽靈君派了人盯著他呢。雖然不是太緊,但也已不能讓他隨意走動了。

所以他這些日子一直覺得心裏發悶,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可是今天,他尤其煩悶,幾乎看什麼都不順眼了。

過了中午,他為了派遣煩悶,便到自家府後的花園去玩。這正是一年中風光最好的時節,樹木蔭碧,芳草莎莎,幽蘭吐露芬芳,溪流清淺淙淙。可麵對這美景,武威卻一點也提不起興致,因為他總會想起,從前,在這樣的良辰美景裏,他和青影是如何漫步芳徑,嬉戲遊賞的,又是如何甜甜蜜蜜地花前月下,耳鬢廝磨的。可如今,他卻不能見上她一麵,甚至不能完全了解她的安危。

“幾天了?”他坐在樹下一塊大石上,以手支頤,默默地想。當時的情形又浮現在他眼前。那個黑發黑眼的女子,和青影長得很像的女子,被他錯殺了的女子!

他打了一個激靈,又想到這幾天一直在想的一個問題:自己怎麼就沒有注意到那女子和青影的發色以及眼睛的顏色是不同的呢?若是注意到了,不就不會出現誤殺的情況了嗎?

其實他並不在乎流碧被殺這件事,他隻是翻來覆去在想另一個後果:如果當時來到真是青影,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問也不問一聲就將她殺死嗎?

他沒法設想,因為事實就在那兒擺著——流碧成了屈死鬼。如果是青影的話,那她也一定已經死了,死在和自己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手上。

每每想到此處,武威都不敢再想下去,因為他看見了被嘯夜批判的自己——那個自私又冷漠的家夥。他看見那樣一個自己正提著一把刀慢慢走來,由遠及近,刀上還滴著鮮紅的血。那是流碧的血,也是青影的血。

忽然,他看見了一個黑發黑眸的女子像漂浮一樣向自己走近。那是誰?他睜大眼睛,極力去看。

黑發,黑眸,紅色繡裙。像個新娘,一個王族的新娘。

武威也迎向前去。他終於看清楚了,那是流碧,沒錯,是流碧!她來向自己報複來了!

武威下意識地向腰間摸去,卻並未摸到平日帶在腰間的佩刀。他心裏一急,隨即變幻掌法,並念出了散魂的神咒。

“一切惡靈遊魂,聞此咒,即時破滅!”那咒語還未最後發出,他便怪異地盯住那“鬼魂”,連發出的掌,也硬生生停在她麵前,不再向前擊出。

因為他覺得這個“女鬼”的眼神看起來很奇怪,似乎認清事實後的憤怒,要遠遠多於冤死者的仇恨和恐懼。

而且,那眼神也不是陌生人的眼神,而似乎是熟識的眼神,裏麵還夾雜著一絲鄙視。

武威被她看得有些惶惑了。這到底是......

就在這時,“女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