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又成了粗使丫頭(1 / 2)

密室外,嘯夜正焦急地等待。忽然,密室的門開了,青影和聾婆婆一後一前走了出來。

嘯夜眼前一亮。

他看到,除了因為沒有消除黯顏膏的作用,而使她的臉依舊醜陋外,其他各個地方,無一不是完美的,無一不和流碧一模一樣。他微笑了。他知道,“偷梁換柱”這個計策一定會成功。

嘯夜滿意地點點頭,拉過青影的手,道:“很好,非常好。你可以和我走了——哦,等等,一塊布。還有,我還是叫人來接你的好。”

他放開青影的手,向屋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頭看看她,衝還有些迷茫的青影笑了笑,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門。

青影在牆角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她直愣愣地盯著門口,滿腹心事。

剛才的痛苦留在她心裏還沒完全過去。但是她更在意另一件事,就是嘯夜說的戰神要殺她。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麼做。難道是萬羽靈君派他來的?亦或是他見她還活著,覺得有失翼族的尊嚴?她雖然想不明白,但不管哪種猜測,都讓她心裏有種酸酸的痛。

她眼裏溢出了淚水。

——不然,真的如他所願,一死了之?她極委屈地想。可開始她為什麼不選擇死呢?就是因為她還抱著殺掉梟王的希望嗎?可後來她沒有希望了,為什麼還沒選擇自盡?她覺得心情沉重極了,真好像是天界最高的昱峰山壓在心頭一樣。

她現在明白什麼叫“不得已”,什麼叫“沒有掌控力”了。她曾經還暗自嘲笑她母親在有些事上的不作為呢,但現在輪到她自己,連生命這樣看似握在自己手中的東西,都不由她決定。而且不是被某個人強迫,而是莫名其妙地被什麼東西牽著走。

眼淚終於流下來了。青影覺得眼睛似乎舒服了一點。眼淚滴到衣襟上了,她這才發現她流下的,竟是血淚。

不過她也沒太驚訝。因為她心裏想的事比流下血淚這件事要重要的多。

她思緒萬千,竟又跑到了那些死去的天軍將士身上。

原來不在風梨院的時候,她常常會在夢中夢見那些將士,他們一個個有的渾身焦黑,有的渾身淌血,有的身首異處,有的四肢殘缺,但所有出現在她夢境裏的殘影,都無一例外地慢慢向她走來,用嘶啞恐怖的聲音叫著:“元帥,報仇!元帥,報仇!”還有的手裏拿著刀劍,猛地湊近她的臉,大聲指責:“就是你,就是你!你有私心,你害了我們!”每次做這樣的夢,青影都會被驚醒,一邊渾身淌汗,一邊驚魂未定。可奇怪的是,自從住進風梨院後,這樣的夢境便離她遠去了,她每一夜都睡得很沉很實,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心情都很平靜。以至於到現在,雖然她想起了他們,卻對他們毫無愧疚感,毫無為他們報仇的念頭。

青影自己都覺得奇怪,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變化。是風梨院環境特殊,還是她自己心態變了?就連剛才看見嘯夜,她都沒有像以前那樣特別反感,隻不過是按照她對他的平常態度那麼做罷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青影一驚,向門口看去。隻見一個身穿華貴衣服的內侍一臉傲然地衝裏叫道:“誰是那個幹雜活的粗使丫頭?誰是那個幹雜活的粗使丫頭?”

青影心思一轉,知道他叫的是自己,於是慢慢站起來,道:“我是。請問你是.....”

那個人上下打量她兩眼,見她穿著粗布衣服,蒙著麵巾,但說話卻不卑不亢,心裏已是老大不樂意,就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道:“哼,一個粗使丫頭,居然還配在這兒坐著!還敢這麼和我說話!喂,知道我是誰嗎?”

青影默然盯著他,搖搖頭。

“我是——我是魔尊的近身內侍,無極大人!還不跪下見禮?”

見無極大模大樣和自己說話,青影又好氣又好笑,心想你不過一個內侍,說到底是個奴才,竟敢和自己這樣說話,心裏不由升起落架的鳳凰不如雞的感慨。她依舊不卑不亢地答道:“原來是無極大人。恕在下不識尊麵了。不過在下雖在風梨院幹粗活,但卻是不給任何人下跪的。這點你可以問問聾婆婆。所以,請恕在下無禮了。”

無極大怒。他用手指著青影道:“你,你竟敢這樣和我說話,真是活膩味了!要不是趕著魔尊的大婚儀式,要你去幹活,看我不在這兒教訓了你!這麼忙,我也不和你糾纏,快走快走,還有事呢!”

“且慢!”屋子裏走出聾婆婆,身後跟著已經梳洗穿衣的離珠。

無極一見聾婆婆,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聾婆婆!我奉魔尊之命到這兒來把粗使丫頭帶走,和你說一聲!”

聾婆婆心知是什麼事,卻不說破,隻點頭道:“好啊。她在這兒也沒什麼用了,你帶她走吧!哦,順便把這個也帶走。”她指指離珠道。

無極瞅了瞅站在她身邊的離珠。隻見她穿著一身絳紅色的武士服,額上勒著墜血霞珠的龍皮絛,一頭火紅的頭發襯得肌膚如雪般晶瑩,一雙眸子更如血霞珠般明亮紅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