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嘯夜的試煉(2 / 2)

聾婆婆歎了口氣,道:“她出事了。”

“什麼?”嘯夜急得剛要立起來,又一轉念,沒有動,隻是把手握得緊緊地。“她怎麼了?”他耐著性子低聲問。

“中了拐杖的毒。”聾婆婆自責地低聲說道,把頭一天發生的事簡單告訴了嘯夜。

嘯夜發火了,衝她低吼道:“你怎麼能這樣!當初我是怎麼囑咐你的,是不是你在想為你的地暗族報複?現在怎麼辦?——聽你的意思,連你的草藥都對她作用不大?”

聾婆婆道:“是啊。我以為她是鳳族,應該是純陽之體,所以用了相應的配方給她解毒。可沒想到的是,那藥對她的作用並不大,隻解了一半毒性。還有另一半毒性留在她體內,讓她不能說話,也虛弱得很。”

嘯夜緊緊鎖起兩道劍眉:“那怎麼辦?難道沒有辦法了不成?”

聾婆婆道:“她比劃著告訴我,說她體內的白鳳可以治愈她。但是——”

“但是什麼?”嘯夜追問道,目光急切地望向聾婆婆那張扭曲的臉。

“但是她需要純陽之氣。而風梨院是沒有純陽之氣的,”聾婆婆說道,“所以,她需要從風梨院裏走出來。”

“不行!”嘯夜斬釘截鐵地說道,站起身來,“這絕對不行!這座王宮裏太危險。如果有人知道她在這裏,她會被殺掉。——這你不是不知道。”

聾婆婆遲疑了一下,問:“那該怎麼辦?”

嘯夜踱了幾步,望著亭子外的鮮花,眼前浮現出青影倔強的眼神。

“我想想。一定有別的辦法帶來純陽之氣——”他踱著步想著,忽然又開口道:“對了,你要小心點,已經有人知道我囚禁了她,也難保有人知道她在風梨院。嗯——你先回去吧,省的被人看見起疑。好好照顧她。這件事我會想辦法。”

聾婆婆走了,留下嘯夜一個人在亭子裏獨自苦思。他和青影不是一族,所稟之氣也不相同。鳳族是依日而生的神族,所稟之氣,是天地間的純陽之氣,掌管著火、光、白日等純陽之物。而梟族是依月而生的神族,所稟之氣乃是純陰之氣,掌管的是陰暗、孤寂、黑夜等純陰之物。有這樣稟賦的一個王者,去哪裏尋找青影所需要的純陽之氣?

嘯夜重重地歎息一聲,目光又落在亭外金色的花朵上。忽然,他想起了一直藏在身上的破天石。他剛想把它拿出來,卻又一轉念,閉上眼睛。他要用心眼去看那石頭,看那從魔龍身上取出的石頭是不是可以幫他解決這個難題。

破天石在他心口處放著,靜靜地閃著迷幻的光芒。它說不清到底是什麼顏色的,通體被一團奇異的光包圍著,隨著周圍的光線不斷變幻著光彩。自從蜴尾把它送呈嘯夜,嘯夜隻用它打通過斜月穀的山壁,便一直將它藏在身上。

嘯夜打開了心眼。在他的意識中,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隻有無盡的黑暗和那塊閃著奇異光芒的石頭浮在其中。嘯夜用心眼觀察那塊破天石。他覺得那破天石也在用一種奇特的神情觀察著他——如果石頭有神情的話。那光線從內而外,忽而強忽而弱地變化,石頭也忽而遠忽而近地浮動。

“若這石頭有純陽之力的話,就應該可以對抗我的黑暗之力。”嘯夜想著,把黑暗又沉了一個層次。廣闊的黑包圍著這石頭,幾乎將它壓抑到渺小無為的地步。可破天石卻似乎泰然,依舊忽而強忽而弱地閃著奇幻的光。

嘯夜繼續加強自己的力量。這力量釋放得太多,他自己都感到有些疲憊了,可石頭依舊沒有變化。“難道是我錯了,我隻能讓她冒險走出風梨院?”嘯夜失望地想。就在這時,破天石起了變化。那奇幻不定的光慢慢變得固定了,變成金紅色的光芒,而且越來越強,溫度也越來越高。而隨著光芒色彩的變化,石體也膨脹起來,簡直要爆裂開,毀掉整個黑暗。

嘯夜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壓力,這壓力讓他想起了他曾遇到的來自先鳳王的赤日之輝——一種源於極盛的太陽的力量,一種純陽之力!他知道這壓力來自破天石,於是忙收起黑夜之力,慢慢等待破天石的平複。

雖然全身疲憊至極,但嘯夜很是高興,因為他確定了破天石是擁有純陽之力的,這力量,一定能幫助青影召喚出白鳳,來治愈她的毒傷。

稍待片刻,嘯夜走下山去。他要快點去風梨院,去看青影。

而就在他下山的時候,一隻烏鴉無聲無息地在半山亭的頂上起飛,跟隨著他的行蹤,向風梨院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