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王眯起了眼睛。片刻,他猛然一拍身旁的桌子,喝到:“來人,給我把這個惑亂人心的遊士拉出去殺了!”
修武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一定是覺得我是鳳族來的,就一定是來搞破壞的!我告訴你,你仔細看看我的眼睛,看我是神族之人嗎?”
青珥向前探身仔細看了一會兒,吃驚道:“原來你是半魔?那你……”
修武點點頭:“請問我的立場在誰一方呢?神族給我的隻有冷落與羞辱,我為什麼要幫他們說話?夜摩國裏人才濟濟,難道有我出人頭地的機會?丹炎國國力最弱,況且又是女王,我不想與她共事——我當然會全心替您考慮了!不過我話說了,聽不聽卻是您的事,我不再多說!”
鳳王讀到這裏,頭有些微微做痛了。她放下修武的頭,用手指捏捏眉心,閉了閉眼睛,緩緩呼出一口氣。往下即使不用看,她也知道,白虎王青珥一定是聽從了修武的建議,解除了和夜摩國的協議,答應不再出兵。可是修武又是怎麼死的呢?她重新捧起那顆人頭,集中精力讀了起來。
這一次出現的,依舊是修武一個人匆匆趕路的樣子,但從到達的城門看,鳳王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夜摩城。
她精神一下子緊張起來。她真希望能在修武的記憶裏看看那個梟王的樣子,看他到底是不是她遇到的那個嘯夜。
但是從修武走進梟王城那一刻起,周圍忽然暗下來了,似乎有一張昏暗的大網,籠住了修武四周的一切。直到修武走進一扇大門,這張網才消失,鳳王也才得以看見那門後的東西。
這是一間大殿,和空明殿幾乎一樣了,上百盞燭炬照得殿內一片光明,熒熒的燈光下,殿內的一切都金碧輝煌。修武在大殿正中站定,在遠遠的正前方,就是梟王的寶座。
鳳王更集中精力了,她太希望能看清那個男人的麵目了。她也相信,修武對這個重要的男人的麵孔,一定會清清楚楚地記下來的。可是,她失望了。
因為寶座上的梟王,和她一樣,是帶著麵具的!隻是那麵具不是恐怖的麵具,而是一張滑稽的笑臉,眼是彎彎的笑眼,嘴也是彎彎的笑口!
鳳王掩飾不住失望,手微微抖了一下。就這一抖,影像便模糊了。等到影像再度清晰,聲音再度響亮的時候,修武和梟王的話已到尾聲。
“總之,這就是白虎王的意思。如今天軍不日便到城下,您就算和白虎王重建盟約,也已經是倉促難成了。就算把我殺了,也沒有一點用處。”
梟王冷笑一聲:“倉促難成?何以見得!不過我並不打算再續盟約。因為沒那個必要!不用他,夜摩國也一樣能獲勝,何必要知人情呢?至於說要殺你——與其說是我殺你,不如說是你希求一死吧,而且還要死在魔界!”
修武看起來有些吃驚,他直視了梟王一會兒,微微一笑:“你能了解我的願望?真是難得!不錯,我是求死,可你知道為什麼?”
“我當然知道!你是……”
就在這時,大帳外傳來一陣很大的喧嘩:“讓我進去!我就想問問,我元亨究竟哪裏得罪了元帥大人,非得要受這五十軍棍!讓我進去,誰敢攔我!誰敢……”
“誰在這裏喧嘩!——原來是元亨將軍。誰讓你擅闖本帥大帳的!”
聽見鳳王的厲喝,元亨和他手下的士兵都安靜下來。
鳳王上下打量了打量元亨,見他一臉的憤怒,袒胸橫肩地站在自己對麵,眼瞪得銅鈴一般,滿身酒氣衝天。鳳王皺著眉,厭惡地問:“你怎麼這樣一副尊容?打了你五十棍,你不去養傷,還去喝酒?看來打得不重啊!”
元亨強著脖子問:“元帥!我元亨跟著戰神大人也打仗多年了,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論軍功不比誰多?要是我——還有戰神殿下真有錯處,元帥打了我,讓我替殿下受過,我元亨半句怨言都沒有!可是今天,事情都弄清楚了,殿下並非無故遲到,您還要不依不饒打了末將。你打得是末將,其實羞辱的是戰神殿下!末將就是不服!”